越悠在他身後把嘴巴嘟得老高,不耐煩地用袖子捂住他的嘴。
「6銜星,你變了。」
「?」
「你以前都沒那麼囉嗦的。」
他又停了下來,似乎在調整呼吸,而後緩緩呼出一口氣。
「算了。」
「不能算了,你以前才沒那麼凶。」
越悠說得鏗鏘有力,把自己說服了,用力地點點頭。
「是嗎,展開說說。」
越悠用漿糊一樣的腦子回憶著。
「很多呢,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那你這是冤枉我啊越悠悠。」
說是這麼說,6銜星聲音里還是帶著笑。
也許是這個稱呼引起了越悠的回憶,她想起了他們在最開始相識的事情。
「你以前不會罵我脾氣真差。」
越悠從前是個任性的小姑娘。
大二那年期中考,她備考,在社團教室一邊摔粉筆,一邊背單詞。
摔一根「啪」一下,她就背一個。
等到粉筆全都摔壞了,單詞就背好了。
但是摔粉筆很浪費,鍾憶給她拿了一大把顏料,讓她在牆上甩。
美術社團是鍾憶的地盤,她剛好缺一個創造靈感,就讓越悠往牆紙上隨便甩,考完試揭下來給她用就行了。
越悠一邊「唰」地甩顏料,一邊拼單詞,6銜星路過,打開門就被染了一身。
一件襯衫一萬八,沒等6銜星讓她賠,她直接問他想不想襯衫增值變成兩萬八。
然後她給襯衫上面簽了自己的名字,說自己的名字值一萬塊。
就這樣,6銜星也沒說她脾氣不好。
等到期末考試,6銜星帶她去打羽毛球。
越悠就站著等餵球,6銜星打過來一個,球觸到她手上的拍子「咚」一下,她就記一個單詞。
於是6銜星左手拿著球拍撿球,右手把球打過網,忙得不亦樂乎;
越悠就站在原地,左手拿手機,右手舉球拍,頭都不用抬。
有時候節奏不對,或者6銜星沒打到她手邊,她就會生氣,說單詞背不下去了都怪你。
就這樣,6銜星也沒說她脾氣不好。
可是現在呢,她解鎖手機花了十幾秒,6銜星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她。
6銜星大概是感受到越悠低落的情緒,他像哄小孩一樣,將背上的人顛一顛,側頭對她說:
「我道歉。」
「還有別的呢,」越悠的聲音越發委屈,「你說我技術差。」
可是有你在,我都不需要會撿球。
「那我後來都練了啊。」
「你還說我會罵人,」她帶著哭腔控訴,「掛科了你替我去補考這種也能算罵嗎?」
6銜星聳著肩笑出了聲。
越悠看著他的後腦勺,心裡有些抽痛。
能說給你聽的已經釋然了。
還有些問不出口的話呢。
為什麼受傷了。
為什麼受傷了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