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转身,却一步三回头。还是想留下来做点什么,但是看他深情款款且笃定从容,她觉得自己应该信任他。
宋念卿被方之孝指着鼻子骂,淡淡的笑着,一言不,余光看到那个小丫头与宋兰舟的手握在一起说着什么,心里赞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随后看他俩依依分别,又不禁感慨:兰舟好福气啊!
只是……想到那一双蝴蝶以及边关的刺客,丝丝阴霾笼上心头。
“宋忤!”方之孝看宋念卿目光游移,一副轻慢的样子更加恼火,猛的揪住他的衣领,“你若不跟我说出个缘由,我必不饶你!”
“你如何不饶我?”宋念卿收回心神,前一瞬还笑着,这一刻眸光骤冷,一只手迅出击扣住对方腕子,用劲一扭,方之孝立时垮了下来。
养尊处优的他如何能与这个日日在沙场拼杀的人抗衡。
“你还敢动老子?!”他自知不敌,但是在官场顺风顺水惯了,自然不肯服输。
“你跟谁老子呢!”宋念卿又加了把力,便见方之孝痛的龇牙咧嘴,抓他领子的手都不自觉地松开了。
“宋枫眠已经死了,想要做我老子,到宋家祖坟趴着去,明儿就给你烧纸!”
“宋忤!”方之孝老脸一黑,不甘心的喝了一声,话音刚落就是“啊啊”的惨叫。
宋兰舟已经折返,看他们这样赶紧劝道:“小叔叔,小叔叔,休要动怒,先松手,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说什么?”宋念卿斜睇着他,目光冷冷,声音更甚。
“……”宋兰舟只觉他变了一个人,赶紧低眉俯,恭恭敬敬。宋念卿的脾气他知道,但从没跟他红过脸,今日是第一次。
“小叔叔,请您手下留情,先放了我舅舅好吗?”听着方之孝的痛苦呻吟,宋兰舟只得再度开口。
“是他找的我。”
“是是是,那是因为我小舅舅……”
“我为什么打方之义你清楚吗?”
“是,清楚。”
“那我是为了谁你清楚吗?”
“是,清楚。”
“那你就跟他说清楚,不要再来烦我,否则我让他半年下不了床!”宋念卿说罢又加了几分力道,“咔”的一声,随即是一阵凄厉的嚎叫。
完了,断了!宋兰舟阻止不及,一张脸涨的通红。才废一个又伤一个,这是要跟方家决裂吗?
可惜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谁还能喝的住他?
经此一事,母亲必然会催父亲回京。他若回家,那自己的婚事不就要提前……麻烦了!
宋念卿见他呆愣不动,轻蔑一笑,“这里你料理吧,最近我很忙,没事不要来找我!”说罢甩开方之孝,扬长而去。
宋兰舟看着那个傲气的背影,又是一怔。
这一幕似曾相识。
是了,六年前祖父去世,他大闹灵堂,劈伤了一众家丁,最后就这样背着双手一步三摇,扬长而去。若不是父亲率人前后包抄,伤了一条胳膊一条腿才死命将他擒住。那个时候自己十四岁,只觉这个叔叔彪悍异常,没想到今日他又狠了。
方之孝还在叫,一声高过一声。从小到大没吃过这种苦,纵然觉得丢人也不管不顾了。
方氏和王氏母女就在附近,听到那声声惨叫便知不妙,慌慌张张的往厅堂上赶,在门口见到了刚出来的宋念卿。
阳光照耀在他脸上,本应温暖和煦,不知何故却冷若冰山,叫人生寒。
三人看着他严峻的面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他笑了一笑,走了。
这个笑容很奇怪,唇角微勾,似是嘲讽,那笑意如远山缥缈,根本未达眼底。
每次他作孽都会这样笑。
方氏看的分明,知道她兄长受苦了,甚是担忧的看向王氏。果然,率先冲进去的王氏看到自家夫君额头冒汗,手掌下垂的痛苦模样尖叫起来,“啊!啊!天杀的宋忤!我跟你没完!”
方慕颜从未看到父亲这样,都吓住了,站在那里像是个木偶。
宋兰舟大叫平安,让他赶紧准备车马把舅舅送回城,一边安抚王氏,“舅母,您先不要激动,我们会尽力……”
“呸!”王氏手指着他啐了一口,“你们宋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宋忤是那样,你也不是好的!为了护那个女人,刚才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慕颜,我岂能饶你?!”
说时迟那时快,她扬手过来,一记脆响,宋兰舟脸上很快现出五根手指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