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大事自要与你商量过后才能定夺。”祁枕书轻笑着道,“你若是不允,我自然是不会去的。”
祁枕书是有自己的打算,但鹿笙要是实在不喜,她也不会全然不顾她的想法。
一条路不通,换一条便是。
祁枕书的回答让鹿笙暖心。
“真乖。”她仰着脖子在祁枕书的脸上亲了一下,问道,“那你想去吗?”
她潜意识里是不想让祁枕书和长宁郡主有太多接触,但祁枕书要是想去,她也不会阻拦。
毕竟她相信祁枕书。
相信她不会和长宁郡主会产生私情。
就以她们现在的感情,鹿笙也不相信有别的人能把祁枕书抢走。
就算这个人是官配,也不可能!
“鹿笙。”祁枕书看着她的眼睛唤道,微微敛了一下眼眸,声音低低沉沉,“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吗?”
“嗯?”
鹿笙不解她怎么突然要讲小时候的事。
在原主的记忆里,祁枕书娘亲早亡,跟着阿娘投奔了舅舅一家,最后她阿娘病故,她就被舅舅卖给了鹿家。
那一年祁枕书十二岁。
“我的娘亲曾是云州府宁北县的县令。”祁枕书用手握住鹿笙的手,将小时候的事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的云州城是老云州王的封地,老云州王贪财好色,在属地横征暴敛、欺男霸女,丝毫不顾及百姓死活。
祁枕书三岁那年,云州城大旱,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但云州王要征收的税米却依旧是颗粒不少。
娘亲身为一县之令为民请命,希望王府延缓一年征收税米,却被扣上领民□□的帽子,被老云州王斩杀。
娘亲死后,祁枕书的阿娘带着她一路南下,回到滨河县投奔了舅舅一家,但她的阿娘因妻子的死伤心过度,加上连年的奔波让她的身子早已拖垮,在祁枕书十二岁的时候病逝了。
祁枕书的声音云淡风轻,语不疾不徐,可说出的每一个都像是一颗石子砸在鹿笙心头,让她心疼不已。
“云州是娘亲的故乡,解决藩王属地的沉疴积弊,是娘亲的遗愿。”
十二岁的祁枕书愿意入赘鹿家,用自己的婚姻换取一个读书的机会,也是为了换一个,有朝一日能完成娘亲遗愿的机会。
祁枕书修长的手指扣进鹿笙的指间,与她十指交握。
以前她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现在更是庆幸自己做了这样的决定。
“那日长宁郡主看过我的《治安策》,虽然她并未过多表露,但我想她应也是主张削藩的,而且以朝廷近两年的动作来看。”
祁枕书顿了顿,语气坚定道:“我猜测,长宁郡主就是官家派出的先锋军。”
“那你为什么跟郡主说要考虑?”
祁枕书的一番话说下来,明显是倾向于去做主簿的。
“当今女帝膝下只有一个皇女。”
这个鹿笙是知道的,当今女帝不曾纳妃,后宫只皇后一人,皇后早逝,膝下也并无嫡子。
女帝将长宁郡主接进宫,便是将她当做了继承人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