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大学的时候,又是忙着兼职,备考四六级,普通话,计算机,大三开始找实习,毕业那年更忙了,考研考公考三支一扶。
等她终于考上公务员,以为自己成功上岸的时候,她现,自己真正的悲惨生活才刚刚开始——与传闻中不同,公务员根本不清闲,或者说,对她来说完全不是这样。
单位里个个都有背景,有背景的可以去清闲又有补助的岗位,而她,只能被各个部门借调来借调去,像块砖似的,被当成牛马驱使。
一直到死,她都没停下来一天。
更没有谈过一场恋爱。
她不懂别人为什么会为了爱要生要死,更不知道所谓的那种体验有什么舒服的,偶尔看到游采薇抱着手机**,凑上去看一眼,除了恶心没其他感觉。
对她来说,这话本是出自游采薇之手的,丝毫引不起羞耻感觉的地摊文学,虽然师尊这样光风霁月的人看这个有点出乎她的预料,不过,也用不着太大惊小怪。
这个插曲在她心里,还没有洒了茶水来的更令人懊恼,她把地上打扫洗干净,又新泡了茶,等着师尊回来,给她授下半节课。
半天,她都没有等到。
师尊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往门的方向看了看,现师尊就站在窗外,于是她出去相邀,言辞间仍是恭敬无比。
越尔没想到她的反应竟会如此平淡。
两个人红着脸羞涩到无法自处的情况没有出现,祝卿安就像位入定的老僧,身上看不出半点无措和不适,就好像一切都没有生,刚才的那些只是她的臆想。
是好心不想让她尴尬吗?
看起来是的,但就算是再怎么演技精湛,也不可能内心波涛汹涌表面古井无波,动作会骗人,眼睛总不会骗人,但事实就是,祝卿安的眼睛里也没有任何表现。
她好像完全没有把刚才的事当回事。
越尔看她这样,最后的一点紧张也消散无踪,人就是这样,自己的情绪受到外界的回应,就会越汹涌无法压制,可如果没人觉得尴尬,自己也会觉得好像没什么。
她当然不可能再去问什么,这个结果是最好的结果,等她回去的时候,那几本话本已经被祝卿安整理好,规规矩矩地放在了书架末层,既不过分显眼,也不至于让她遍安不着。
祝卿安几乎做到了能力之内的最完美。
可越尔的心底,却隐隐浮起了疑虑。
无他,祝卿安的反应太奇怪了——在她的想象里,对方应该与她一样慌张无措,即使没有这么严重,也是在调整过心态后,伪装成无所谓的模样。
她倒不是说,对方平静就是不应该。
可这未免也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觉得,要么她是对这些事情完全一窍不通的榆木疙瘩,要么她是太过了解,根本不把这等程度的小事放在眼里。
到底是哪一种呢?
越尔口上念着道法,心里却纠结到了极点,她现,自己根本不了解眼前的这个徒弟,对方喜欢什么,有过什么过去,全都是一片空白。
她怎么能放任这样的生人在身边?
别说对方还有可能对她图谋不轨,便是没有,她也应该更了解一些对方才是,毕竟两人还要朝夕相处半个月,咫尺之间,对方做出的任何小事,都可能成为一个隐患,一场灾难。
对,是为了这个。
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她才要多了解一些对方,抱着这个想法,越尔在下午疗伤后,有意无意讲出了这个提议。
祝卿安刚被疏通了胳膊上的一颗灵丸,体内灵气受到冲击,正躺在地上等待它拨乱反正,听师尊说想听听自己以前的事,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在现实里也是这样,白天上课,下课了想办法提升学习成绩,工作了以后天天上班,下班了稍微回回精力,就又到了上班时间。”
“上班?”越尔道:“你在现实里已经独当一面了吗?”
“独当一面算不上,勉强算是能糊口了吧。”祝卿安叹口气:“活了二十多年,忙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图了个什么……”
她在这里絮叨着抱怨,越尔却是暗暗吃惊,于凡人那不算长的寿命说来,二十多岁的年纪早应该结亲生子了,难不成,对方在那个世界,已经嫁作人妇相夫教子……
不知为何,越尔的心渐渐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