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刚好被下楼的及川彻隔墙听见,像十多年前的花瓣轻轻落在掌心,命运好似早已在这里静候着他。
于是,及川彻独自驱车回到仙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仙台的教堂。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拒绝想起这个教堂,以及那朵枯萎的白色玫瑰。
虽然那朵枯萎白玫瑰仍然是他唯三的纹身之一,除了手腕,还有一个是在他又一次获得阿根廷联赛冠军后,和队友一起,冲动在右耳后纹的源司二字的罗马音genJI。
那朵枯萎的白玫瑰纹身的位置是那个最初的夜晚,雾岛源司为了报复及川彻舔了他的掌心,而冲动在咬了他一口的位置,那是他在学生时代爱上雾岛源司的开始。
而教堂里枯萎的白玫瑰是他和雾岛源司分手的最后。
这是他的第一个纹身,那时的他用这个纹身来证明他们的开始与结尾,以此证明那段恋情并非飞鸿踏雪,毫无痕迹。
*
走进教堂,空无一人。
今天不是礼拜日,自然不会有牧师讲经,他也不会再听到那段爱为何物的解答,不过及川彻并不在乎,因为他今日并无疑问。
他是来回答十六年前的自己的。
坐到教堂才觉得自己很冲动,雾岛源司今天有事。
及川彻想了想,又觉得不行,于是想离开,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雾岛源司了短信。
——你现在在哪儿?
——交流会。
及川彻获得想象中的答案,于是回了一句:那好吧,晚上见。
及川彻叹息,觉得自己有点愚蠢,因为一个梦就跑来了,还是下次等雾岛源司有空了再说。
但雾岛源司直接打来了电话。
“怎么了?”
“没什么。”及川彻随口说道,接电话前叹息的尾声还是被雾岛源司抓到了,他问,“你不在东京,你现在在哪里?”
及川彻看了眼教堂的天花板,实话实说,“在仙台那家天主教堂。”
雾岛源司沉默,片刻后,他回答,“我马上来。”
他没等回答就匆匆挂了电话,及川彻过了好久才把手机放下,他好像又如十九岁的自己那样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彩色的玻璃窗外有同样的树枝摇晃,只是没有下雨,外面阳光正好,时不时传来婚礼的音乐和孩子的嬉笑,直至夕阳西下,黄昏从彩色玻璃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虹光。
及川彻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他轻轻回头,雾岛源司已经来了,手里还拿了朵红玫瑰。
“课呢?”
“请假了。”
“玫瑰哪儿来的?”
“外面有人结婚,别人硬塞在我手里的。”
及川彻看着他,想到一会儿要和他说的话——十九岁时最想对雾岛源司说的话,竟然让三十五岁的他生出一丝难为情,他有些慌乱的扶额,嘴里说着不乐意的话。
“……小源真是的,我都没告诉你我要干嘛,你怎么就跑过来了,不怕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