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楼上。
江邃看了眼手机视频里的光腿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程楚御,轻笑了声,放下手机时,眼中的阴戾丝毫未减。
他穿着围裙,站在一副两米高的巨大画布前,拿着板刷,猛地向下一抹,厚重的油彩被刷子冲开,浓烈的色彩冲击,刺激着江邃的视觉神经。
张狂的笔触,将画布上程楚御被捆住的四肢描绘出了一种被蹂躏过的破碎感。
江邃把板刷扔到一边,拿起刮刀,一点点刮出画面细节。
被捆绑的程楚御,后背脊骨外露,肩胛骨生长出了透明的蝴蝶翅膀,如叶脉一样的纹路,在漆黑的背景里仿佛在光。
足下点着一口黑潭,黑潭中伸出无数只手,虔诚的朝程楚御伸去。
江邃处理完最后一丝细节,站在远处,十分欣赏的看着自己刚完成的作品,温柔喊了声哥哥。
手机里,依旧时不时传出程楚御喊他的声音。
江邃伸手摘掉围裙,侧目,刚好正对上程楚御的目光。
程楚御看着墙角那个隐匿的摄像头:“我知道你在看!我饿了!我又想上厕所了!”
江邃把围裙扔在架子上,缓步朝地下一楼走去。
厚重的地下室门打开时,程楚御蓦地回头。
毫不夸张,程楚御竟然是在这一刻,才注意到江邃左眼的纱布。
就连看视频的时候,和江邃对峙的时候,他也没怎么在意江邃,只是满脑子在思考,江邃为什么这么做……
“你的左眼怎么了?”程楚御问。
江邃进来时,是用手摸着进来的,程楚御已经习惯了,毕竟他看不见,之前在居民楼那会儿,也是如此。
“做了修复手术。”江邃淡淡道。
闻言,程楚御才想起,之前沈雨宁说江邃是去英国办私事,顺便复查眼睛了。
好像,江邃之前也确实说过,几个月之后,就能看见之类的。
具体什么时候说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程楚御好奇:“那好了吗?”
“没有。”江邃无所谓道。
程楚御念书那会儿蝉联三好学生,道德品质和善良系数,都是过关的:“没事,现在医学这么达,迟早能好。”
“手术失败,彻底失明了。”江邃走到床边,语气一如既往,毫无波澜。
程楚御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安慰不是,不安慰,好像也不是。
江邃朝程楚御侧了侧耳朵:“哥哥怎么不说话?”
程楚御蓦地回神,他能说什么?
“没什么,就觉得你有点可怜。”说出来,程楚御就后悔了,沈雨宁说过,江邃最讨厌别人可怜他。
他怕江邃作,连忙绕过这个话题:“我饿了,而且想上厕所,你能不能给我做饭?”
“顺便,带我去上厕所?”程楚御努力学着李衡初那些小omega情人的语气,对江邃半撒娇道。
江邃挑眉:“这么主动?”
程楚御语气还保持着撒娇:“我这不是怕语气太差,你不带我去,让我憋着。”但表情跟吃了粑粑一样嫌弃,反正江邃也看不见。
不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