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用害怕他跟别人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因为顾清淮,是她一个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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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
不是南方阴冷的出租屋,不是冰凉的桌椅碗筷,不是不断上演的噩梦。
爸爸妈妈视频电话打来的时候,不用强颜欢笑,不用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她笑得眼睛弯弯,手机举高、要让顾清淮和归来都在屏幕里才可以。
好像一家三口呀,她甜甜蜜蜜地想。
钟意尾音上扬:“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顾清淮垂眸,随手擦掉她嘴角的饼干屑,笑:“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镜头里的他也好好看,帽衫运动裤穿在他身上,有种少年人清冽的锐气。
那张脸更不用说,乌黑的剑眉,浓密睫毛染了一层暖色光影,鼻梁又高又挺。
一切的一切美好得像梦境。
有她喜欢的糯叽叽的麻糍,有吃不完的香甜水果,还有顾清淮看电视边剥给她的糖炒栗子,她只负责吃、给归来顺毛、对着电视弯着眼睛笑,以及偷偷看他、无数眼。
新年进入倒计时。
钟意跟着电视机里的主持人倒计时,在新年到来的那一秒,转过头看向他:“新年快乐。”
他眉眼弯起的弧度好看极了,语气轻轻地说:“新年快乐猫猫。”
喜欢他叫“猫猫”,语气软软带着说不出的宠溺,好好听。
私心还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可是他清澈眼底都是红血色,难得休息。
电视关上,钟意弯着眼睛笑:“那……”我们天亮见。
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他。
那她一定会快一点在噩梦中醒来,不被恶魔追上。
只是那句“我们天亮见”还没说出口,顾清淮已
经揉揉她的脑袋:“我哄你睡。”
分开前的那个除夕,她还没有患上pTsd,就只是想多在他怀里腻一会。
他是真的被她欺负得不行,因为她和他说,你把我哄睡着,再自己去睡沙。
最后,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衣衫不整意乱情迷,到底是没舍得碰她一指头。
清俊的武警小哥哥,笑着手背挡住眼睛,哑着声音说“你让我自己缓一会儿”。
而现在,他说“我哄你睡”。
心脏暖暖热热,如同浸在温泉之中。
钟意很不恰当地想到三个字:温柔乡。
想就这样沉溺一辈子,什么都不要了。
幸福像潮水起伏将她淹没,人都有些眩晕。
害羞和矜持都顾不上,喜悦都藏在清秀的眼角眉梢。
钟意眼睛亮晶晶的、像看到小鱼干的猫猫:“真的?”
顾清淮看着她眼瞳亮的样子,倏然扬眉一笑:“你小顾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眉眼间尽是让人脸红心跳的风流气,声音里笑意未散,让她耳朵痒痒的,心脏也是。
好幸福,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顾清淮驾轻就熟地进入她的房间。
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讲,那是他自己的卧室,她是那个“鸠”占鹊巢的“鸠”。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那个姓顾的“鹊”,特别坦然地走到自己的床边,人懒洋洋往床头一坐,手撑在身体两侧:“过来。”
钟意手背蹭蹭脸颊,慢吞吞挪到他身边,上床、躺下、薄被盖过鼻尖。
眼眸弯成新月,睫毛扑闪扑闪,她闷声闷气:“你要不要……也躺下?”
说完,还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拍拍身侧位置。
她乌黑卷散在枕头上,在灯下呈现绸缎般的色泽,暖光光影晕染在脸颊,小绒毛清晰可见,一双浅色瞳孔看着他,湿漉漉的亮,勾魂摄魄。
顾清淮喉结冷淡滚动,手指捏上她的脸颊:“你是真不把我当男人,是不是?”
指尖皮肤细腻温热,他松手,钟意那脸皮当真薄得吹弹可破,红起来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
想要掉的眼泪,想要哭的委屈心酸,都在泡澡的时候,浸在水里哭了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