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和裴头陀转头看向湖面,只见波光粼粼,湖面上什么也没有。
文彬疑惑地问:“姑娘说笑了,青天白日哪来的鬼呀?”
“你说得有道理。”少女突然转身,面容变得狰狞可怖,“你肉眼凡胎,怎知万物变化、天地皆幻。既然你们奈何不了我,就让我来吃了你们吧!”
文彬和裴头陀大惊失色:“你是……”
“黑山他娘的老妖!”
“这名字好长……”
两人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大叫“鬼呀”,然后像风一样从苏堤逃跑了。
少女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嘻嘻一笑:“大家都是人嘛,这么不经吓?真是太无趣了!算了,我还是去美丽的人群中散步,说不定能找到像潘安一样貌美的帅哥,夜夜与他共枕入眠……太美了。”
裴头陀在林中散步,他总是失落着……
他希望有些东西都能够完美,也希望有些东西能够永恒。但是现实中根本没有完美,也根本没有永恒。就像高山中的落差,他只能躺在山下,回头仰望高处的美丽。
所以,他很痛苦。
他渴望着完美,追求着永恒,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地打破他的幻想。
白娘子的出现,曾让他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救赎。
然而,白娘子的决绝和冷漠,却让他再次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你不用再追求我了,”白娘子淡淡地说,“我与你不来电,我和许仙有七世的恩缘,我要报恩。”
裴头陀心中一痛,他不甘心问道:“就为报恩,不为别的?他的才学、人品、相貌、家庭,你都了解吗?你们真的合得来?”
白娘子摇摇头:“我说我报恩,那是因为我们七世的情缘。无论他是谁,无论他变成瞎子、瘸子还是聋子,我们都会相守不离。”
裴头陀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试图唤起白娘子的记忆:“你知道吗?我也曾救过你。”
白娘子一愣,问他:“是吗……我怎不知。”
裴头陀急切地解释:“有一次在大河边,有一只鹰、一只雕、一只秃鹫要吃你,是我救了你。”
白娘子听后笑了起来:“公子,你说笑了。我从不去大河边,也没遇见过你说的那些猛禽。”
“真的真的,我清楚地记得你当时哀伤的眼神和无助的悲鸣。”
“你一定是记忆错乱了,把另一个她当成了我……”
裴头陀愣住了,他喃喃自语说:“你真不记得了……真不记得了。可你眉心的那颗美人痣,却是那样清晰诱人……”
白娘子摸了摸自已的眉心,她问:“你是说我眉心的痣吗?那不是痣,那是我画上去的。你认为好看,我好高兴!不知我的许相公听了,会不会同我一样高兴?”
“也许我记错了,我不该来。就跟我出生时一样,感觉不到痛苦也感觉不到欢乐,不知人死了,会不会是这样?”
“你好好笑,我又没死,我怎会知道。”
裴头陀心中充满了失落和绝望,他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爱你也许是我一厢情愿,付出真爱却输得更惨。到头来仍是一场空。如果有来生,我愿做一株浮萍,随波逐流;我愿做一片花草,随风摇摆,这样也许比做人要快乐得多。”
白素贞看着他,劝他说:“其实你不用自贱,也不必悲伤。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我这枯草。小伙子,想开些,总会有人爱上你。”
裴头陀的泪水终于落下来,他哽咽道:“该来的来,该去的去。也许我们五百年的修炼,也不能换我们今生的擦肩相遇……在我走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是不是忘记了一切,就没有痛苦?”
白素贞没有回答,她望着西天,那里霞光满天,残阳如血。
裴头陀抬头看见的是几片落叶飘向大地,一只孤雁在长空悲鸣。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像抛弃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