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仞拈起簪架:“通草花……杜鹃?”
6屏点头。
严仞笑了:“我可比不上那些文人士党,在头上戴花儿,能好看么?”
6屏涨红了脸,忍不住道:“这是我亲手做的!”
严仞低头看手上的簪花,没有说话。
“我、我记得你说过北疆天气比这里冷许多,大概、大概不开南方喜暖的花,想着你以后春天看不了杜鹃,那多可惜呀,所以我前几日跟秋水学做了通草花,拈瓣、上色都是我自己弄的……不是,是我本来就想学的通草花,又想到你,就顺便做了一朵给你而已。反正你拿着它,若是想家了,可以看看故乡的杜鹃。”
6屏断断续续地解释,心中十分悔恨,本来已经准备好一套流利得体的说辞,到头来全都忘了,也不知道严仞相不相信他说的话,喜不喜欢这支通草杜鹃。
他抬头试探地看着严仞。
严仞嘴角含笑,似乎十分满意,小心翼翼将花放入盒中,道:“就算不戴,我也会好好收藏的。每年一到春天,我就把它拿出来,一看到它,便能想起你……”
6屏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你说的启安的春天。”严仞道。
6屏心中落了一口气,低声道:“嗯。”
严仞收起木盒,朝他拱手行礼,朗声道:“子铿很喜欢这支花,多谢九殿下。”
6屏不由道:“你不用这么……”
“什么?”
“没什么。”
严仞这人有时候不正经,有时候又装得正经,6屏真不知道他什么话是真心,什么话是假意。
二人一时无言。
夜风簌簌,数片黄柏叶又飘落而下,落入结成冰的薄雪上。灯笼被吹得摇摇晃晃,地上微弱的人影也摇摇晃晃。
严仞道:“夜里冷,把斗篷穿上吧。”
6屏摇头:“不冷。”
严仞道:“那你还有什么事么?”
6屏如梦初醒:“还有、还有……”
严仞等他说。
他想了半天,问:“你的生辰是在哪一日?”
严仞笑道:“在夏天。怎么,你想提前送我给我庆生?那是真的来不及了。”
6屏摇头,低声道:“没,我就问一问。”
严仞道:“嗯。”
6屏又道:“等你回来,再、再……”
严仞点头:“嗯,我知道。”
二人又相对无言,陷入沉默。
严仞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6屏想了想,问:“你多久才能回来啊?”
“最短三年吧,或者……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