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月以來照顧方恆,路昭已熟悉了他的身體狀況,方恆有著優秀的遺傳基因,腦瓜聰明,身體也很健康,不需要像路庭那樣事事注意,偶爾吃點大人們的飯菜也不會有事。
拿方曜的原話說,小胖崽跟著他媽媽都能平安長大,生命力很頑強的。
正想著,外頭花園門口忽然傳來動靜,路昭從廚房窗戶一看,方先生的轎車緩緩停在院門口,後頭還跟著一輛高大的皮卡車。
路昭意識到是胖崽的父母來了,趕緊將這最後一道菜端上桌,快步走到大門口,打開門。
皮卡車上率先下來兩名高大強壯的雌蟲,一左一右護住車門,迅四下看了一遍,像是確認了沒有危險,這才拉開后座的車門。
門口張望的路昭不由被吸引視線,好奇地看著車門。
一條長腿跨下來,軍用皮靴穩穩踩在地面,路昭心裡正想著,看來方恆的母親是個軍人,下一瞬,一張俊美凌厲的臉撞進了視線。
他的眼神如同狩獵的野豹,滿帶侵略,鋒芒畢露,直直看過來,像一槍打在路昭心上。
路昭的心跳都停了片刻。
第一次見方先生時,他也有這種被瞬間擊中心臟的感覺,但那次是心動,這次是震撼。
在路昭出生的小縣城裡,雌蟲們雖然也體魄強壯,但個個謹小慎微地過著日子,總是躬著身子,唯唯諾諾的,像是被生活磨平了稜角。
而這位雌蟲先生,卻像一挺意氣風發、銳不可當的槍。
路昭總算明白,為什麼方先生會說「等你見過他,大概也不會稱他為『漂亮的小姐』了。」
他不是白小姐那樣養在溫室的嬌花,他是將雌蟲強大的戰鬥天賦發揮到極致的狩獵者。
「媽媽!」腳邊忽然一聲興奮的大叫,路昭這才回過神來,就見小胖崽直往院裡衝去。
他趕緊一把抱住胖崽:「沒穿鞋呢!」
院門口的俊美雌蟲聽見這一聲,笑了笑,大步走過來,胖崽連忙在路昭懷裡拼命扭動,嘴裡不停喊著:「媽媽,媽媽!」
雌蟲走到了屋門口,路昭這才放開胖崽,小胖崽立刻朝母親張開兩手:「媽媽抱抱。」
路昭也在一旁偷偷看著這名雌蟲,沒辦法,他實在長得太好看了,若說方先生身上還帶幾分內斂鎮靜,那他就是侵略性極強的俊美,令人又愛又怕。
尤其是離得這麼近,路昭的視線簡直是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在他身上,動彈不得。
雌蟲將胖崽抱起來,注意到身側這熾熱的目光,偏頭看過來。
與他近距離對視,路昭已經看傻了:「……」
雌蟲微微一笑,俊美無儔:「我是方決。小朋友,你叫什麼?」
他一開口,路昭簡直像中了魔咒,定在原地,傻愣愣地回答:「我叫路昭。」
這時,後頭的方曜才走過來,補充了一句:「他就是照顧了方恆一個月的育兒師。別看人家年紀小,照顧方恆可比你在行。」
方決抱著胖崽往屋裡走:「誰帶小孩不比我強?」
他進了屋,路昭總算從魔咒中清醒了些,這才看見方曜身旁還站著一位文質彬彬的雄蟲。
說實話,這位先生長得也斯文英俊,奈何走在方決身後,被方決的氣場和光環一蓋,便沒法引人注意了。
「這是我哥哥的愛人,文越。」方曜為他介紹。
「這段時間辛苦你照顧方恆。」這位文先生溫和地道謝。
路昭連忙向他問好,心想,這對夫妻怎麼像是調換了長相性格?
幾位先生在餐廳落座,方曜還特意開了一瓶白酒,小胖崽粘著方決不放,嘀嘀咕咕和母親說著這一個月以來積攢的關於舅舅的壞話。
等方曜將小酒盞都倒滿,方決捏了捏胖崽的肉臉蛋:「要吃飯了,你去你的座位。」
胖崽抱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撒嬌,粘著母親不想走。
路昭剛想起身去把胖崽哄過來,就見方決扯了扯胖崽的耳朵:「不聽話的耳朵,我扯下來泡酒好了。」
他還拿起酒盞給胖崽看:「看,媽媽的酒杯裡面,現在就差一對肥耳朵。」
路昭:「……」
胖崽立刻捂住了耳朵,不滿地噘起嘴,被路昭抱去了他的專屬座椅。
先生們舉起酒杯準備開席,路昭就給胖崽系上自己做的飯兜兜,準備餵飯。
「小朋友,你怎麼沒有杯子。」方決道。
路昭一愣,抬起頭來,發現舉著酒杯的先生們都看著自己。
先生們的餐具旁,路昭都提前放了酒盞和茶杯,而他自己的餐具就只有一副碗筷。
雖然僱主先生很尊重他,但路昭總覺得自己是因為要照顧方恆才能坐上桌的,哪能和主人客人們享受同一標準,有熱飯熱菜吃就很好了。
這下被方決問起,他傻了眼,吭哧吭哧:「我、我喝不了酒……」
方曜起身去廚房拿了個茶杯,給他倒了一杯茶:「你喝茶。」
路昭捧著茶杯,依然是傻愣愣的,方決就笑了笑,沖他揚了揚酒杯:「來,碰杯。」
他伸長手,酒盞湊過來與路昭的茶杯輕輕一碰。
這真是一位有魔力的先生。他的自信、爽朗,仿佛也在杯子相碰的一瞬間傳遞了過來,讓畏畏縮縮的路昭油然而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氣,捧著茶杯往前湊,與先生們的酒杯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