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三小姐哇哇大哭,萧稚终于忍不住了,奔向燕胜雪,从萧骋手中夺走燕胜雪,将其护在身后。
直面迎上萧骋周身散着的骇人威压,用尽全身力气,鼓起勇气道:“皇叔,她只是个孩子。”
“本宫也是东宫的人。”
“本宫?”萧骋眼底闪过一丝杀意,没想到萧稚竟胳膊肘向外拐,皮笑肉不笑:“哪个东宫?太子妃效忠的是哪个宫?”
“自然是……大宸。”萧稚硬着头皮,有些顶不住了,说:“我是大宸的公主,自然万事以大宸当先。”
“那么现在本王想请你为皇兄做件事。”
话是商量,却不容妥协。萧骋的话是在点醒萧稚,她在西洲安然度过的年月已随着宫门被破化作黄粱,除了受他关照之外,若有半分对大宸不忠,或许传回大宸的消息便并非公主已启程回大都,而是
死在了西凉人刀下。
双方交战不杀战俘,也仅仅只是玩笑话,杀红眼连自己人都砍。
萧稚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膝弯一软,噗通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头顶传来景王的命令:“阿稚,皇兄曾说你是孝顺的孩子,因此才主动选择前往西洲和亲。”
“现在为了大宸,本王要你去见一人。”
萧稚:“谁。”
“燕羽衣。”
“他还活着。”
哦?萧骋微微侧目,对萧稚的反应略有些诧异,说:“他没死。”
“见他,要求他和大宸做交易吗。”萧稚攥紧拳头。
“只是去见他。”
萧骋托起萧稚的胳膊,语气柔和,循循善诱道:“去换身干净的衣裙,大宸的公主该时刻保持端庄优雅,本王答应你善待燕胜雪,但你要听话。”
“阿稚,只有听话的孩子才惹人爱。”
北风刮得萧稚眼角生疼。
院内的人被萧骋尽数带走,独少女在院中跪坐,半晌,她摸了摸脸,觉竟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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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内,燕羽衣只在初日被关进来要求见萧骋后,没得到令他心满意足的回应后,便不再提出要求了。
这是萧骋刻意晾着他,便证明此人定有所求,双方不知筹码与底细的情况下,谁先动谁暴露。
既已半壁江山碎得连渣都不剩,燕羽衣未必有争分夺秒挽回的机会。
况且景王虽拒绝露面,却一日三餐地派属下过来,送药送饭,又添了厚厚的棉被。
算时间已是放晚饭的时间,远处的钟已敲过几次,燕羽衣拧眉,难道外头又出了什么变故?
咔啦。
脚步声轻盈,如落在雪地里的羽毛,萧稚端着热腾腾的膳食,来到最后一间牢房前,低声说:“燕将军。”
燕羽衣抬头,四目相对。
少女呼吸微滞,攥紧膳盘的手指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