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雨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床上。她转动着有些酸痛的脖颈看向窗前,那窗帘虽说是被完全拉开了,可窗玻璃上却没有任何一点血迹。
赵雨怜原以为昨晚生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个噩梦,就没太过当回事儿。可现在听沈雁行说,他们也看到了红嫁衣女鬼,并且跟她的经历十分相似,她就有点搞清楚状况了。
赵雨怜狠狠地哆嗦一下,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我…我不会是真的撞鬼了吧,可那窗玻璃上确实啥也没有啊?”
“你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有没有现自己身上出现了淤青?”沈雁行微微前倾着身子,低声向赵雨怜问道。
赵雨怜咬着唇回想了片刻,揉了揉自己的脖颈,又摁了摁自己的后脑勺,皱着眉说道:“淤青应该是没有的,就是脖子有点酸痛,后脑勺好像也有点疼。”
“你觉得你的后脑勺为什么会疼?”
沈雁行一语道破,赵雨怜瞬间就变得脸色煞白,餐桌上铺的一次性桌布,直接被她拽烂了一大半。她紧紧攥着那半截桌布,倒头趴在圆木桌上,抖得像个人形糠筛子。
在沈雁行与赵雨怜对话的同时,洛书垂眸思索着赵雨怜身上的疑点。
在赵雨怜讲述夜间遇鬼经历的时候,他一直有在留意赵雨怜的一举一动。
赵雨怜的双手半握着拳,拇指在不停地摩挲着食指关节。她偶尔会用指关节摸一摸自己的鼻梁,还会时不时轻咬自己的下嘴唇。在细致描述女鬼外形特征的时候,她的眼神总是在不停地到处乱扫。
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表明她很有可能是在说假话。
如果赵雨怜真的是在说谎,那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他总觉得赵雨怜做这一系列事情的目的,是在刻意引导他们去怀疑安宁村有问题。
可有关于冥婚的安宁村秘辛,以及赵雨怜昨晚遇鬼的经历,都是沈雁行主动去引诱她说出来的。赵雨怜又如何能保证,他们一定会主动找她搭话?
除非,她一开始就清楚他们为何而来。
他和沈雁行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使用幻术改变了音容样貌,并且,他们也没有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告知与这里的任何人。也就是说,赵雨怜不可能根据他们的身份,猜测出他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或许,只是他过分疑神疑鬼了。
又或许,是有人在背后授意赵雨怜这么做,而这个对他们有所了解的神秘人物,很可能就是为这个小旅馆设下咒术的人。如果事实真如他猜测的这般,那个神秘人会不会就是江岁?
“赵雨怜!你趴在那点儿是在做啥子,客人的菜都做好半天了,你不晓得来厨房里头端唛?大家都在忙前忙后,就你个人在这点儿偷懒,你啷个好意思嘞哦?”一个烫着泡面卷的中年女人,叉着腰站在厨房门口,指着赵雨怜大声骂喊到。
赵家人开的这个小旅馆,二楼到五楼是用来住宿的,一楼就是个典型的特色菜饭馆。
今天中午来吃饭的客人比较多,他们一家人就特别的忙。赵雨怜被她妈叫走之后,就没人有那个闲工夫,坐下来同沈洛二人闲聊了。关于询问咒术的事,就只能暂时搁浅了。
羊肉汤锅刚端上来不久,秦越溪就给沈雁行来微信消息。
【叶梵已经醒了,但有些神志不清,需要进行催眠诱导。】
沈雁行扫码付了饭钱,消息给贺舟与乔思衡,叫他们下来帮忙解决这顿丰盛的午餐。
在支付饭钱的时候,老板娘见他们没动筷子就走了,便问沈雁行是不是菜不合胃口,沈雁行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只好现编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我男朋友公司的几名员工,现下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合同,要找他们老板进行视频商议,这个合同价值好几千万,所以一刻都耽误不得。”
叶梵虽说是已经醒了,但却变得有些精神错乱,问他什么都答不上来,还错把秦越溪当成了作恶之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难以听清的话语。
秦越溪原本想着沈洛二人现下有事,就打算先通过术法催眠,这种算是比较温和的方式,来一点点唤醒叶梵的神智,可叶梵死活不愿意与她对视,甚至到最后直接用手捂住了眼睛。
她实在是没辙,就只好打扰某位社交大师了。
被寄予厚望的社交大师,头一次碰上了人生滑铁卢。叶梵在看到了沈雁行之后,抗拒的反应变得更加激烈,直接对沈雁行进行各种拳打脚踢。
沈雁行完全没有想到,叶梵竟会来上这么一出,躲闪得不够及时,崭新的高定黑色西装上,被踹出来好几个泥脚印。
他拉着洛书的衣角,指着裤子上的泥脚印,委屈巴巴地说着:“哥哥,我脏了怎么办?”
洛书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用拇指摩挲了几下沈雁行的嘴唇,并同时在心里暗自想着,他家惹人疼爱的小雁行,还跟个没长大的小朋友一样。他抽了几张床头柜上的纸巾,为沈雁行擦掉裤子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