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犹豫片刻的工夫,沈醉已经直接把他端起来放在茶桌上。
端的,没错。
沈惊鸿觉得很是离奇,就算自己算不上魁梧,但在成年男子中也算高大的了,怎么沈醉每次都说端就端起来,还是卡着腰端的。
端完了基本都要放桌上,他又不是刚炒好的菜,放榻上不行吗非得放桌上?
那些茶具自然又是被沈醉提前一袖子扫到地上,噼里啪啦摔得粉碎。
沈惊鸿哭笑不得地心疼了一下茶具,而沈醉的手已经顺着他手腕摸进袖口。
出息了,竟没有上来就撕他衣裳。
可这袖口有诸多问题,今日赴观星宴,这件正装里面不能再穿里衣,而且袖口比寻常要宽阔许多,轻松容纳进沈醉的手。
他看不见沈醉的手到了哪儿,只有凉凉的触感,仿佛被一只蛇绞住,一点点往上绕。
头皮因此一阵一阵麻,他直觉自己应该严词拒绝,可是喉咙涩得厉害,一个字也说不出,只得几乎没任何力气地抓住沈醉手臂。
沈醉先是看了他抓上来的手,而后抬眼望向他的眼睛:“对不住,我说过,不用妖王的身份逼迫你……”
最后一个字带着加重的呼吸,忽地俯下来啃他。
吃人那种啃法儿。
怎么回事?知道不对就该赶紧停下,这小子怎么说一套做一套?
啃了好半天,沈惊鸿都麻了,又见沈醉一副痛心疾地表情止住,皱着眉道:“不行,我不能……”
四目相对,沈醉再凑上来啃,啃一会儿又停住现出懊恼神色:“你醉了,我这是趁人之危。”
沈惊鸿已经被这小子搅得神智错乱了,更憋屈的是这些词本该是沈惊鸿来说:你说过,不用妖王的身份逼迫我。我醉了,你不能趁人之危。
他的词都被沈醉先行说出来了。
这小子摆明就是道理全都懂,非得胡来。
“你在飞辇上散开头的时候我就开始忍了。”沈醉偏偏在这时用一种格外诚恳的视线看他,“我真的……很喜欢你……”
沈惊鸿眨了眨眼。
他是真的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眼前人疯魔的本钱。
也正因为如此,每次见到沈醉这般,虽然觉得不真切,但也隐秘地觉得欢喜。
对,欢喜。
谁不想被心上人放在心尖儿上,这没什么好遮掩。
更不遮掩的是沈醉,这小子不只是芽,简直要开花。
殿内满是雨水的潮息,外面响起三两声闷雷,雨点簌簌拍打着砖瓦与窗棂。
倏然间,沈醉直起身,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似的抽回手。
沈惊鸿愣了愣,撑起身坐起来,将被对方撩上去的宽袖扯回手腕,抬眼看向再无动作的沈醉。
沈醉没有看他,抬手撑着前额,声音低哑:“我出去淋雨冷静冷静……”
后退之际,一脚踩到地上的茶壶盖,囫囵一踉跄,摔向沈惊鸿。
并没有砸到他,沈醉两只手及时撑在了茶桌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