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川市人民医院,急诊科的医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着病床上睡得脸颊红扑扑的姜湘,人明显没事儿,气色挺好,脑袋也不曾受重击受伤
怎么就是久睡不醒呢
想了想,医生拿了一根银针,还没上前,就见梁远洲黑了脸挡在病床前,“干什么”
医生很无奈,“同志,你也说了,她久睡不醒,既然喊不醒,不如刺一下手指头试试,都说十指连心呢。”
“能行吗”梁远洲迟疑。
“行不行的,试一试呗。”
梁远洲犹豫半晌,只能让开道,然后猝不及防看着医生拿银针飞快地刺遍了姜湘的十根手指头
姜湘全无反应,仍然闭着眼睡得昏沉,倒是梁远洲心疼地要死,二话不说把胡乱出招的庸医赶了出去
“湘湘”他坐在病床边,心疼地摸了又摸她的手指头,心想不就是多睡了一天一夜醒不来吗
急什么
兴许是她哭累了多睡一会儿,明天就醒了。
这一睡,姜湘便在医院里睡了一天,两天,三天
到第四天的时候,梁远洲终于慌了,第一反应去找钱四海,钱四海得知此事破口大骂,骂他出了事怎么不早些找过来
一通电话,调来了省部队医院的脑科专家,然而一连串检查下来,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这,一切指标都挺正常啊,她就是睡着了吧”
这话出来,钱四海没好气地骂,“你见过哪个睡了四五天还不醒的吗”
医生也很苦逼,能查的都查了,指标一切正常,心率平稳运行,种种迹象显示,她就是睡熟了啊。
梁远洲不说话,红着眼守在床前,握紧了姜湘的手。
姜湘足足昏睡了半个多月。
当她再次睁开眼醒来的时候,正是夜半时分,病房里静悄悄的,四周很安静。
夜色昏暗中,梁远洲睡在她床边的藤椅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姜湘在梦中经历一生,大梦一场,此时此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梁远洲。
在梦里,她下放牛棚不过半年,那一段时间不知是太累,还是过去那些年积攒的郁气终于爆,她总是流鼻血,流个不停。
最初姜湘没当作一回事,梁远洲却是吓得不轻,借机带她回城,没想到确诊了要命的血癌,急性白血病,没得治。
她整日整夜躺在病床上,输血,吃药,努力活下去,好多次她疼得受不了,梁远洲便抱着她哭,让她别放弃。
可她最后还是死了,她死了,那梁远洲呢
姜湘眼眶湿润,几乎没法想象他怎么度过余生。
良久,她手指微动,下一秒男人似乎察觉,忽然猛的惊醒,“湘湘”
“嗯,”姜湘轻轻应声。
他仿佛做梦一般,神色恍惚地摸了摸姜湘的眼睛,“醒了”
“是,”姜湘鼻子酸涩,顺着他的力道被他抱进怀里,然后听见了他微微哽咽的声音,“你真的醒了吗为什么睡了这么久不理我”
“我,我不是故意的。”虽然她沉迷梦境无法挣脱,但隐约也能察觉现实里的声音。
姜湘脑袋抵着他的胸膛,有心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想了想,她抬起头,沙哑着嗓音和他说:“我答应过你的,梁远洲,这辈子你早些来找我,我一定嫁给你。”
话音落下,梁远洲先是一愣,低下头和她目光对视,“湘湘”
姜湘不大好意思,“我昏睡不醒,就是想起了上辈子的事,一不留神睡得有些久。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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