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8、
爸爸好久不曾回来了,这一日,妈妈骗他说,我又昏迷不醒了,爸爸才匆匆忙忙地跑回来。
一进门,妈妈就死死地缠着他索求,爸爸却一把给她推开了,他皱着眉,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妈妈,面露疑惑。
看来妈妈的气数也尽了,她已经不能操控色鬼去迷惑爸爸了。
爸爸气喘吁吁地直奔我的房间,看到我全须全尾地安静待着,这才放下心来。
我学着罗菲菲的样子:“爸爸,你好久没带我出去玩了。”
爸爸愧疚地说:“好菲菲,你说去哪,我随时待命,欧洲还是澳洲,海边还是山野?”
我摇摇头。
“我想爸爸陪我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
“我想坐在爸爸的肩头看一场表演。”
“我想要爸爸买一个不会烂洞的书包和一支自动铅笔。”
“我想要爸爸送一双合脚的鞋。”
“我想要个。。。。。。爸爸。”
我看着越来越懵逼的爸爸,小时候的愿望脱口而出,如果我只能活几天,那就让我过几天有爸爸的生活吧,哪怕是顶着别人的脸。
爸爸虽然觉得我提的要求很无厘头,却还是欣然答应,立马安排司机说走就走,带我去了公主乐园。
临走之前,我看见罗菲菲恨恨地瞪着我,仿佛我抢走了她的全世界,可明明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啊。
那一天,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快乐的一天。
爸爸满足了我所有的愿望,我童年缺失的那些,都在那天得到了弥补。
小时候,因为没有文具盒和铅笔,我写不了作业,被老师罚站,冰天雪地里冻成了冰雕。
因为没有合脚的鞋,从来不上体育课,别人都在跑跳,我只能低头数着我露在外边的脚趾头。
村里放电影,他们都被爸爸举在肩头,那天瘦小的我,就看了一晚上他们的背影,心想,我要有个爸爸多好啊。
如今,我有爸爸了,我全身上下穿着最贵的高定女装,出入着我看都不敢看一眼的高档场所,爸爸推着轮椅上的我,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没了嘲讽,只有羡慕。
爸爸给我买了灰姑娘的水晶鞋,他亲手给我套在脚上时,我晕了过去,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没死是我意想不到的,我浑身插满了管子,活着的分分秒秒都在烧钱。
爸爸焦急地给大师打电话:“怎么回事,乡巴佬怎么还没死,我的菲菲怎么办?”
大师来到了我的病房,他说:“俏俏,你死了,罗家才是绝了后,罗家欠我的,才能弥补,是时候算算账了。”
我挣扎着想说话,可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想问他,他是谁,无冤无仇,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9、
爸爸的公司遇到了困难,他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那个衰鬼跟着罗菲菲,她怕自己有危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把倒霉事发生的概率降到了最低,爸爸的好运也就不复存在。
他愤怒地去指责罗菲菲,逼着她动起来。
罗菲菲在又一次摔倒在玻璃碎片上后,彻底崩溃了,她嚎啕大哭,声称她才是罗菲菲,并且讲了很多爸爸的秘密。
她说:“后院的棺材里,是你的原配,你第一次养小鬼的牺牲品!”
爸爸定着不动了,不可思议地问:“你真的是菲菲?”
罗菲菲扑在他怀里哭得十分委屈,爸爸愣愣地问:“那医院躺着的。。。。。。?”
我的医药费被停了,我从高级病房挪到了医院的走廊,再也没有人来看过我,我想我死了也没人知道吧。
身上的仪器都撤掉了,我的呼吸逐渐困难起来,渐渐地出气多,进气少了。
假的就是假的,那些真切的疼爱,果然不是给我的啊。
我想我是真的死了。
我一路飘了起来,我决定回罗家看看。
我到的时候,妈妈正在掩面哭泣,她的手干枯如树皮,她的声音跟漏风的破风机似的,我差点没认出来她。
罗菲菲看见了我,惊讶地跳了起来,她瞪着眼问:“你是人是鬼?”
我回答不了,只想在罗家看个热闹。
爸爸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他的公司迅速地垮台,将要面临倒闭了。
他给大师打电话:“我的老婆,孩子全部卖完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大师推门而入,看着屋里的几个人,甚至看了一眼我,说:“人到齐了。”
爸爸上去就握着大师的手,就差给他跪下了,哀求道:“你再想想办法,我没有亲人了,我可以给我自己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