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伸手不见五指。
门外层层禁军看守,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
路过文官无不是顺便啐口大骂,大快人心。
北凉府,武官之首,这些年来一直压制着文官喘不过气来。
现在好不容找到了下口的机会,自然是撕咬着不放。
武官路过,神情黯然,摇头叹息。
太子武庸重用文官,整个庙堂都知道。
宁缺好不容易横空出世,武官还没有稳坐多久,现在又要跌落神坛?
黑暗的地牢,叹息连连。
裘悲烈身穿囚服,双手戴上枷锁,“凉王,让你受委屈了,老臣没用,以为拉下老脸,陛下能给我三分薄面。”
“可现在看起来,我这张老脸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宁缺淡然,“这不就是帝王之家的驭人之术吗?”
“当你没有价值,即便你之前战功赫赫,也皆可抛。”
“可如今不近人情,当真是寒心了,”裘悲烈叹气。
宁缺自信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中,他根本不慌。
“放心吧,到时候他会求着我出去的。”
裘悲烈疑惑,正要问原因,地牢外有人出现。
“宁缺,你可知罪?”诸侯夜无缺手持玉扇,女扮男装走来。
她是武王帝国唯一的女诸侯,实力和城府不输宁缺。
这些年来,深得武王大帝的心,甚至远远超过宁缺。
宁缺一看是夜无缺,笑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倒是想要看你这登徒浪子的笑话,但现实是,陛下非常疼爱你啊。”
“哼,疼爱我家凉王?”裘悲烈双膝盘坐,紧闭双眸,语气不屑道,“他若是真的疼爱我家凉王,他就不该如此。”
夜无缺一笑,“事实可并非表面这么简单,裘老战神,这一切都要怪你在添乱。”
裘悲烈睁开眼睛,窝火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信你问问你家凉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有道理?”
“凉王这。。。”
宁缺苦笑,看向这个仿佛看透一切本质的夜王,并没有否认。
“裘爷爷,你确实帮了倒忙。”
宁缺叹气,“陛下本意,我应该猜得到,他并没有打算将我交给辽国。”
“在无极殿,他故意激怒我,逼我跟他发生主仆冲突。”
“借此机会,治我一个大不敬之罪,将我送进地牢,避重就轻,关押我一些日子。”
“但你却当真了,导致陛下骑虎难下,这才真的动了怒火。”
“这。。。”裘悲烈傻眼了,“那我岂不是犯了大错,我以为陛下真的打算将你押送给辽国人处置。”
“这怎么可能,宁缺掌握黑雷霆制作之法,若是送出去,不是便宜辽国人了?”夜无缺摇头。
都说武将无脑,果然是真的。
即便是裘悲烈这样的元老人物,也洗不干净刻板印象。
“但是我有一点其实想不明白,”夜无缺蹲下,眯着丹凤眸子,“宁缺,你为什么还要火上浇油,故意辞去北凉王身份,你当真打算全身而退?”
宁缺淡淡道,“即便知道陛下是打算用这种方式保我,但我宁缺不接受。”
“换一句话说,我宁缺不喜欢陛下这种不温不火的解决方式。”
夜无缺来了兴趣,好奇道,“展开说说看?”
宁缺直言不讳,“陛下总想两头都不得罪,但往往这种情况治标不治本。”
“文武百官,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互相制衡。”
“唯有重用一方,在如今这个百废待兴特殊时期,方才能够更快速度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