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紧绷的一切,到了临界点,大坝的墙开始崩塌,里面的水倾泻下来,长久冲刷。
温涉是被冷醒的。
他看?到自己依旧身处浴缸,刚刚的温暖自梦境散去?后,一起从他的身内被抽离,让他抓不到一丝余味。
不知怎么,他很想去?见见宁若雪。
想着,他起身跨出浴缸,在一番简单冲洗后,换上?居家服,走出房间。
未料恰好?碰见了来敲门的贺星许。
他看?到突然打开的门也懵了,结巴着:“你、你好?些了吧?”
“嗯,好?了。怎么?”
“就……这次犯事的毕竟是你小妈,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太好?问责。”说着,贺星许指了指一楼的下沉客厅,“现?在僵持在那呢。”
温涉垂眸一看?,俊眉蹙起。
只见宁若雪双手被缚着,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休息。看?着就好?像是朵高贵的白兰落在了泥地里。
温涉用手肘敲了一下贺星许,压低声音:“她怎么睡在地上??”
贺星许一脸不可置信:“她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在乎她睡地上?还是沙发呢?”
温涉不置一词,顺着楼梯往楼下走,径直去?到沙发前。
他弯腰将熟睡的人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取来毯子给?她盖好?。
而?贺星许看?着他的所?作所?为愣了下,很想扯开温涉脸上?的面具看?看?还是不是他。
他认识的温涉可不像是这样一个对犯错者如此温柔的人。那些凡是触及到他利益的,他都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哪会像是现?在这样的“母慈子孝”模样。
“她对你做的那件事,你打算就这么揭过了?”
这个问题,其实温涉也问过自己。
但回想起电梯里,她求他庇佑的模样,还是让他起了恻隐之心。
只是这个女人不太好?把控,哪怕之前再?是温柔再?是软,倘若真被逼急了,也是只会咬人的兔子。
他暗暗捏紧拳头,有些犹豫。
是继续留着她,还是杀鸡儆猴?
向来杀伐果断的人,在此刻陷入两?难。
——
次日天明,窗外阳光和煦,风平浪静,一切都是温暖的景象。
迟妍睁开眼,先是环顾了一遍装修典雅的客厅,再?是准备起身去?找人询问温涉的情况。
未料,牵一发动全身。
脚脖子和手腕处传来的疼,让她意识到自己仍被限制着自由。
她咬唇皱眉,企图挣脱束缚。
这时,对面玄关的门打开了。
温涉领着两?个助理模样的人走进?来,风尘仆仆的,看?上?去?并没有因为昨晚的事情而?影响身体。
他快速穿过环形走廊,将坐在下沉客厅里的她视为空气?,直到要拐角时,才?淡淡瞥了她一眼。
“阿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