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并未参与其中,殿下明察秋毫,必不会让下官蒙受不白之冤,下官有何可惧?”
秦霖不卑不亢,一派坦然。
他虽只是个七品本计,却出身武将之家,自有风骨,不会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身在司计部,难免被人拉出来顶锅。
“未曾参与?”
太子唇角轻勾,下一刻面色冷凝,将账本摔在秦霖面前,“这就是你说的不曾参与?这上头不是你的字迹,不是你落的名?”
秦霖俯身拾起账本,一页页翻阅,脸色倏地一白。
“这、这怎么会……”
他明明没参与造假账的事,这本账册怎么回事他的字迹。
邵宁昭放下随手翻阅的账本,将秦霖上下打量一遍,跟记忆中的小矮子对上了号。
是她闺中好友,秦芳好的弟弟。
她与秦芳好来往是见过秦霖,只是多年不见,秦霖这些年变化又太大,她才一时没认出来。
既是故人,她抿了抿唇,开口打破凝滞的氛围,“让我看看。”
太子跟秦霖同时看过来,两人都没有动作。
邵宁昭等了一会,干脆起身,走到秦霖面前,从他手中抽走了那本账册。
“不是说有问题,我看看。”
“诶——”
秦霖后知后觉,伸手要拿,又响起邵宁昭的身份,一声不吭站了回去。
“你能看出什么,别是故意逞能。”
太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却也没让人将账册拿回来。
不过耽误些时间,他没打算计较这种小事,对着剩下的人一摆手,“把往年的账目都查验一遍,本宫与宁昭这几日会翻查,若再有问题……”
话未说尽,院中还在受罚的人就是最好的答案。
“下官遵命!”
余下不足十人如蒙大赦,跪地谢恩,躬着腰退了回去。
邵宁昭头也不抬,一页页翻过有问题的账册,眸光忽然一亮。
“找到了!”
她转头看向太子,“这账册不是原本,有人仿了秦大人的字迹,另有需要落款之处都是裁了其他地方,用技法粘糊上去的。”
说着话,邵宁昭手指沾了些温茶,细细涂抹在一处秦霖的落款上。
平整的纸页上出现毛边,被邵宁昭轻轻揭下来一层薄如蚕翼的纸张,上面正是落款的内容。
“秦大人,这本账册封存时,你是否在什么地方落过款,纸质应当与以往不太一样的。”
听她说得有理有据,秦霖认真回想起来。
半晌,秦霖张了张口,“账本封存的前一日,下官确实应邀前往一场诗会,在诗会上留了文墨,如今想来,我与他们素日来往不多,不该邀我才是。”
太子只一个眼神,立刻有人去查这事的真假。
很快,回来的人就证实了秦霖所言非虚。
“即便如此,你也有失察之罪,作为本计,对账目核查应该慎之又慎,为何封存之前不曾查验?”
这就有些找茬的嫌疑了。
同批封存的账册不少,都是分摊给底下人核准的,对方既然有意陷害,就不会让秦霖看见这本账册。
邵宁昭看出太子有意为难,抿了抿唇,还是开口劝说。
“太子殿下,有罪之人已经尽数查处,秦大人以证清白,眼下又是用人之际,小惩大诫便是了。”
“司计部几时轮到你做主?”
太子视线转落在邵宁昭身上,讥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