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五千万!这才是姜副省长说的一半而已啊!”
秦建闻言一手夹着香烟一只手在茶桌表面轻轻敲击,这真是有些为难他了,但是当他抬眼看去才现雷鸣已经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他的心头蓦然想起那只“青釉缠枝莲纹六方瓶”,这“自正博物馆”历来出手是很大方的,这莫非又是在提醒自己还有后手。
不能太贪心,跟着于虹大姐她吃肉,我喝汤,而且现在不能抢了申扬的势头,要把他拖过来。
可是秦建斜眼瞄了一下申扬,他还是一副不死不活的状态,不由心中恨恨。
“雷助理,这个事情你应该说给我们申大秘听啊!我又做不了主。你别忘了我们申大秘才是姜副省长身边的人。”
说着秦建把手中的凉茶一口喝干。
“对对对对!你们两位都是我们的贵人,也能体谅我们的难处,是吧?!”
雷鸣看着秦建颇具玩味的眼神笑了笑,拿过公道杯俯身给申扬的茶碗中续一道茶水。
“申大秘,还请你在姜副省长面前多替我们美言几句,我们民企现在真的都很难的,年底了银行现在又在收紧银根,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诶~这个事情,我还是……”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申扬性格所限,还真干不出像秦建这样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二皮脸的行径。
他夹在其中也确实为难,脸上一下就显现出来,只能敷衍着说,
“我…我试试看吧。”
“好,有申大秘这句话就好!近水楼台先得月,申大秘可以替我们递上话儿去就再好不过了,我就以茶代酒先谢谢申大秘!”
说完雷鸣将手上茶碗中的茶水一干二净,申扬也是百般无奈,端起茶碗勉强喝了一口。
但他没有留意到雷鸣与秦建两人极的对视一眼,眼神之中都充满异样的神色,你做不做都好,不做更好,说不定你说了还更容易出问题。
两人现在已经把握住了申扬的性格,但凡像他这样懦弱的人遇到棘手的事第一反应就是隐瞒不报,压在心底。
除非不断施加压力,到了临界点才会迫使他采取行动,但是后果基本都是灾难性的。
…………
看着街边闪着后尾灯的奥迪车,没有回自己的安乐窝而是从市府宿舍中走下来的秦建,他不由想起了之前看过的那部与自己职业相关的小说。
同样都是秘书朋友的总监,可是你看看人家,财大气粗,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
而自己不但要送那个一脸愁容的申扬回去,还要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的出来度春宵。
可是秦建是谁,他是一个天生乐观的人,现在转念一想,这样的偷摸的情趣不是更有味道么?!
打开车门,一阵熟悉的香水味儿充斥着这并不宽大的空间,后座上的小林嫣然轻笑着向左侧里面靠了靠,秦建即刻钻进车内。
前面开车的柳总监看着后视镜笑了笑便启动车辆驶往自己最熟悉的金帆酒店。
“秦大秘,今天我才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高水平的谈话艺术!你与那雷助理还有那个舒先生说的话,每个字都懂,可是连在一起又听不懂了,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真是高哇!”
柳总监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中小林已然投怀送抱,头枕在秦建的肩头与他耳鬓厮磨着。
秦建微闭双眼,体味着小林如同一只听话小狗一样的温存,听柳总监这由衷的拍马,淡淡而笑。
在秘书这个位置上服务于梁书记,虽然迎来送往的都是司法口的人,但这些人也都是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的普通人,有着与其他人一样的诉求,因此说话之间自然也需要极其谨小慎微。
坊间的“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用在这里也不为过,甚至更甚。
尤其是可以与之打交道的哪一个不是过五关闯六将的老油条,那说起话更是要打起十二万的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你根本不知道那句话就可能得罪了他,最后被捅到上面坏了自己。
久而久之秦建现在说起话来也自然有了三分云山雾罩之感,但是还要把事情说明白,这就需要极为强大的谈话艺术。
看着梁书记马上又要更进一步,那时遇到的人可以说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自己的待人接物方面也需要与日俱进,因为自己的这个位置,不知有多少人眼红着。
可是目前来看,自己的位置还是比较稳固的,梁书记与姜副省长是同盟,自己游走两人之间都已是被默许的。
可以相互传递信息,又可以监督着一些不方便明说的事宜,毕竟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无非是哪个大腿更粗一些。
看着两人如胶似漆如情侣一样搂抱着拿着柳总监的VIp卡片步入金帆酒店。坐在驾驶位的他猥琐得轻哼一声,注视良久才缓缓开出而去。
“这个秦建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脚踏两只船还是别人主动送的!看来冀省的政治生态很活跃嘛!”
王老听了雷鸣的汇报后,手持石楠木烟斗呵呵一笑,划着一根长支火柴把烟斗点燃吸了一口,片刻才缓缓吐出。
“王老,我当时只报给他五千万,剩下的一千万只是想着再用到其他地方。”
“雷鸣你做的没错,我也是有这般考虑。
这姜副书记突然提出这个不在我们预料之中的预算,也是事先谋划好的但没有及时告诉我们,这也是耍政治手腕的一种就是做给我们看!
想来可笑,如果我们转换一个外国身份,他们反而就不会如此,口头说好的他们还是羞于自打自脸。
他们对自己人倒是想着法儿的折腾,没办法,这也是官场通病,无非是制造门槛既给我们看也给同僚们看。
造成每一件事都不是一帆风顺就可以完成的假象,姜副省长毕竟为此努力过,为自己的政绩添加一笔。
如果一路畅通无阻反而会让人背后议论,是不是私下达成什么交易。这种人为为自己画蛇添足的手法初觉不可思议,但与他们打交道久了就知道什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雷鸣,舒榕闻言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胡理则拿着茶杯慢慢体味现代这个时代官场的一些规则和手法。
他感觉自己当年的那些由于资信不达,组织结构不同,一切都显得小儿科了一些。
但是在这人心的把控方面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太大改变,只是套路花样翻新,还是如何善于利用人心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得哥情失嫂意不可怕,最终讲究的还是平衡之术,毕竟现在不是经常讲什么稳定压倒一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