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
头顶落下略带笑意的嗓音,低磁悦耳。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飘落的绸帕,修长的手指嵌进柔软的帕中。
蓝嘉没有够着,视线落到那双长而有力的手上。
很赏心悦目的一只手。
她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微怔。天凉,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衬衣,领口解了两颗,显得落拓不羁。
……是他。
易允将帕子递过去,眼眸深邃,倒映着女孩的身影。
温柔且绅士,“拿好,别再掉了。”
第一次见她,离得较远。
第二次见她,是在照片里。
第三次见她……
今日天凉,蓝嘉戴了顶羊绒礼帽,帽子左侧有只黑锻带蝴蝶结,内里是毛绒针织长裙,外搭披肩斗篷毛呢外套,一水的纯白。
片刻后,蓝嘉接过绸帕,残留的温度刺进指尖,她微微红了脸,“谢谢。”
蓝嘉抿了抿唇,错开交汇的目光,轻轻颔首,和他道别。
微苦的药味弥散在风中,钻进易允的鼻翼,像游走的丝线,顺着流淌的血液,浸入跳跃的心脏。
他立于石阶之上,回头,望着那抹纤瘦的倩影。
蓝嘉似有所感,匆匆的脚步顿下。易允看见她停在几米开外,不仅没有收回目光,反而肆无忌惮落在她身上。
几个呼吸间,女孩大胆回头,对上他不加掩饰的视线。
蓝嘉今天戴了隐形眼镜,看得很清楚。
谁也没有回避直白赤裸的目光,蓝嘉的脸颊开始发烫,听见背后隐隐传来阿姐叫她的声音,只得转身离去。
蓝毓拉着小妹打量,生怕她被挤到受伤,“早知道带些保镖来了。”
“阿姐别担心,我没事。”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蓝毓摸了摸她发烫的脸蛋,手背触碰额头,紧张道:“是不是不舒服?”
蓝嘉挽着长姐的手臂,撒了个小谎:“许是走得急。”
“着什么急呀,别摔了。”
“知道啦。”
她笑着点点头,和蓝毓往左边走。
蓝嘉鬼使神差回头,视线跃过郁郁葱葱的绿植,落在起先站立的位置——
空空如也,偶尔一两位香客路过。
何扬刚把车停在寺庙门口,后座车门就关上了,他看见允哥下车后径直走上大千石阶,遥遥望去,阶梯层层,似要直通云霄。他不敢多呆,追上去,却在数十米之隔,看到允哥故意往石阶的边缘走,然后……
堂而皇之地碰瓷了那位蓝家二小姐。
何扬吃惊,识趣没有上前,等那对姐妹走远,才来到易允身边。
“允哥,还动手吗?”他问。
蓝堂海和蓝毓敬酒不吃吃罚酒,原定计划将于今天找机会做掉这对父女。掌权人和继承人一死,蓝家大厦将倾,剩一个病秧子也翻不起浪花,圣保利大剧院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