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接近尾声时出了一点小插曲。
“昕然,他送了你什么呀?”
郑婷婷夸完秦昕然新换的白色一字肩礼服裙刺绣精致,转头打听起徐嘉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能不能给我们也看看?”
秦昕然抿嘴微笑,并不接话。
旁边的小姐妹捅了下郑婷婷,她想起徐嘉年踏进宴会厅时似乎只拿了一把餐刀,立刻改口:“难得你过生日,要是能听他现场弹一首钢琴曲就好了。”
郑婷婷音量很大。
林初隔着很远都能听见,更不用说就坐在她们不远处的徐嘉年。
但他全然无动于衷。
根本不理会郑婷婷话里的暗示,更没朝秦昕然投去任何一个眼神,头也不回地靠在吧台上专心玩手机。
“我看他也没那么在乎秦昕然。”就有女生偷偷议论,“那些他俩在一起的八卦都是假的吧?”
“不在乎她难道在乎你啊,你见他以前参加过谁的生日宴会?”
“哎,说的也是。”
私高学生都知道徐嘉年的脾气。
随心所欲、任性妄为,谁的面子都不给。
哪怕不愿意弹琴,不准备礼物,连一句生日快乐都不说,只要出现在这里,已经足以表明态度。
况且他这样的人。
也只用自己到场就够了。
天色慢慢黑下来,除了个别有心和秦昕然多攀谈几句的学生,绝大部分人都准备动身回家。
明天还要上课,南郊离市中心距离远。
虽然别墅住得下这么多人,到底不太方便。
周舟早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捱到可以离开的时候,立刻给自家司机打电话。
前来接送的私家车太多,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阿初,你在那边等我。”周舟打着电话,指了下不远处的小花园,“那里人少,我先去找车。”
“好。”林初点头。
她避开人潮,朝小花园走去,忽然在拥挤人群中瞥见一张熟悉的脸,脚步一顿。
随即缓缓松了口气。
而对上她目光的路明山则面露愕然。
很快,那点惊讶迅速演变成怒火,因为身边有其他家长和同学,不得不强行压下,肌肉抽动,神情十分扭曲。
林初收回视线。
目不斜视,继续走自己的路。
她走进小花园不久,听见身后匆匆传来的沉重脚步声,回头:“为什么给我舅舅打电话?”
林初猝不及防抢白。
路明山一肚子质问卡在嘴里,愣了几秒,瞬间明白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你就为了这点事跑到这里来?”
“我给他打电话怎么了?”路明山又惊又怒,害怕被别人听见动静,咬牙压低声音,“我这个当父亲的管不住你,他是你亲舅舅,总可以管教你吧!”
“看看他把你教成了什么样子?自私自利,不懂感恩!我早该知道,一个进监狱的杀人犯能教出什么好东西!”
路明山怒不可遏,林初表情始终很沉静。
哪怕路明山恬不知耻地拿血缘上的地位来压她,神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她瞳孔微微一缩,不由自主攥紧手:“你要我感恩什么?”
林初冷笑了声。
“感恩如果我不拿秦昕然当筹码,你不愿意掏一分钱抚养费?”
“感恩我当初为了舅舅的事连着好几个月去求你,最后公司大门都没进去?”
“感恩医生刚说我妈的病可能治不好,你就当着她的面提出要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还是说——”
林初抬眼,直视路明山。
目光分毫不让,她死死盯着路明山,语调却很轻,柔和得仿佛一片羽毛:“感恩你着急去做秦家的上门女婿,最后连我妈的葬礼都没参加,一个月不到就和你的初恋领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