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秦子琅不由得苦笑,“我说给小钰听,他能懂我,但他没时间管我;我要是说给爹听……那不就是无端质疑他的正妻吗?他不痛骂我一顿就不错了。我已经悟了,这世间各人都有各人的烦恼,谁又管得了谁?”
“胡说。”白瀚朗的神情忽然变得少有地认真,他直直凝视着秦子琅的眼睛,“就算其他人都顾不上管你,我一定会把你的事放在第一位。”
“……你少说漂亮话了。”秦子琅口中仍没个好声气,心中却因这句话微微有些触动,“你是王爷,而且也不是过去的闲散王爷了,就没点自己的活儿要干吗?不过如果你一定要听,我就说给你听吧。”
于是,秦子琅把他那天讲给秦陌钰听的事,再次跟白瀚朗简略地讲述了一遍。
“天呐我可怜的子琅!”白瀚朗听后一脸心疼,忍不住将秦子琅揽在了怀中,“你要当世子管家,还要防着家里心术不正的嫡母,时刻谨防你的母亲受害,该是多么辛苦!”
“可不是嘛!”秦子琅发现世界上终于有个人可以理解他了,鼻子一酸,也就没顾上挣开白瀚朗,“军营从前的活儿一样没少,却多了很多事,更有操不完的心……要是说给别人听,别人只会说这不就是你要当世子该承受的吗?可是,我根本没想当世子啊!”
“子琅,你别怕,”白瀚朗柔声道,“我很快就来陪你,让你再也不用独自烦心这些。”
“陪我?怎么陪我?”秦子琅不解其意。
白瀚朗有些神秘地一笑,“你很快就懂了。”
第二天的早朝上,白瀚朗提出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的事——
“父皇,儿臣希望能脱离王爷的身份,嫁入秦府当世子夫人。”
“……什么??”皇帝怀疑自己这儿子是疯了。
“……”秦言鹏和白沧岚也面面相觑。这事,他们也没听过一点风声啊。
“父皇,既然二皇兄他可以娶男妃,儿臣为什么不能嫁给男人?”
“荒谬!”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身为王爷,可以娶男人,但又怎能嫁男人?你让我皇家颜面何存!”
“所以儿臣才说先和皇家脱离关系。”白瀚朗理直气壮,“请求父皇将我去除皇室宗籍。”
“你!”皇帝一时间更是想吐血,“就为了一个男人,你要脱离皇室?!”
“是。”白瀚朗毫不犹豫地点了头,“秦家五公子秦子琅他对我来说,重于世间的一切。”
“又是秦家的人!”皇帝瞪向秦言鹏,“秦将军,你是怎么教儿子的?!为什么你的儿子一个二个都成了惑人的妖精!”
“……”秦言鹏闻言有些尴尬,一时不知改如何答话。
“父皇此言差矣,”白瀚朗神情严肃地插口道,“子琅他为人自爱自重,非但没有引诱我,而且我当初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他追到手的……请父皇不要对他妄加评判。”
“算了算了!”皇帝衣袖一挥,“你要嫁就嫁吧,朕不管你了!其他人可还有事启奏?没事就退朝吧!”
“父皇,儿臣有事要奏。”白沧岚虽然看出了皇帝急迫想要结束今天的早朝的心,但不得不上前一步。
“你说。”皇帝希望他可不要再说什么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情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居然成了两妯娌,太要命了……
“儿臣要参钱太医一本。”白沧岚看了钱太医一眼,递上一张纸,“这是儿臣从太子妃的下人手中拿到的药方,请父皇过目。钱太医胡乱给太子妃开安胎药,分明图谋不轨,还妄父皇明鉴!”
“你胡说!”钱太医有些心虚,但还是强辩着,“这药方中全是安胎和滋补的药,何来图谋不轨?”
“父皇,这药方表面上看的确没有问题,”白沧岚知道钱太医一定会狡辩,“但补药的分量是多是少,必须根据每个人身体的具体情况而定。还望父皇多找几个人去给太子妃把脉,看看这药方到底是否妥当。”
“准奏。”皇帝发现白沧岚所说的事情更加糟心,但事涉皇家子嗣的安危,他不得不谨慎处置。
随后,就有一大群太医浩浩荡荡地赶往了太子府。
个个太医给太子妃把脉后都说,这药方的补药分量的确太重了,而且虽然太子妃还没吃几天药,身体已经受到了影响,幸亏现在停下还能调理过来。
“钱进!”皇帝不由得大怒,“你竟敢谋害朕的儿媳和孙儿!说,是谁指使你的?!”
“罪臣该死!”钱太医见罪证确凿,也没法再抵赖了,只能跪下来,“但此事乃罪臣一人所为,和他人无关!”
“你还嘴硬!来人,拉下去大刑伺候!”
然后钱太医就被用尽了各种酷刑。
但他一口咬定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白沧岚和秦陌钰猜测,他可能是怕郑贵妃伤害他的家人。
于是白沧岚去狱中探望钱太医,并且带给他一份礼物——
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认得这是谁的吗?”白沧岚淡淡地问。
“这……!”钱太医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看来你认出来了,这是你独生爱子的。你再要替人隐瞒,本王就把他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砍下来送你。”
“你好大的胆子!”钱太医又惊又怒,“竟敢在天子脚下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