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副将脸色大变,厉声训斥:“住嘴,谁许你在此胡说,来人,军法处置!”
那小卒只知任务紧急,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话,直接被严副将的亲卫们拖走了。
“所有副将领兵,即刻出发?”赵宾点头,却是已经收起笑意,冷然道,“严副将,要走么?”
就算是征西将军,调兵超过五百人也必须上奏,无故调遣则视为逆罪。史竞利以往仗着自己的妹妹是皇后,圣上又优待史家,从无顾忌,但此时赵宾盯着,骁卫郎们看着,别说倾巢而出,就是多走了几个兵卒,他们这些副将就一个也逃不掉!
怎么办?
严副将锐利的眼色扫过赵宾和几个留在正门的骁卫郎们。
……
“怎么还没动静?”
私矿建在山腰处,大片山都被挖空了,依着山峦的走势,一道城墙将整个私矿牢牢围住。
赵达躲在城墙外的灌木丛中,身后是江洄从抚远军点来的部分步卒。
按照计划,他们要在这里等待混进去的人发出信号,但时间已经过了许久,驻扎此地的征西军依旧平稳地巡着逻,除了刚刚跑走的一匹快马,毫无其他动静。
赵达瞅了眼身后的抚远军,没个能说话的人,急得像心里生了团火。
傅锦程潜入私矿前,江洄曾与他约定,以绳结为号:
一个结代表一切顺利,可直接攻城。
两个结代表任务失败,自保为先。
三个结则是尚需支援,至于具体内容,则要看他刻下的傅家军专属印记。
与江洄所料一致,傅锦程最后传递出了需要支援的信号,里面的私兵和管事密度实在太大,史竞利若还能居中调度,他极难成事。
江洄当即定下丙策,其重点在于,江洄和长歌借着舞姬们被谭刺史带入私矿内的机会潜入,然后在私矿中心发难,刺杀史竞利,以此牵扯他的全部注意力,最好让他无暇他顾、失去冷静,如此不论是傅锦程还是赵宾,都能更好得完成他们的任务。
但是如此一来,身在敌营的江洄简直如同被扔在火上炙烤,随时可能丧命。
长歌的身手是好,但史竞利根本不会把他当回事,更别提牵扯注意了,而赵达、云央、赵宾等人,身手只够带兵打仗,以刺杀来激将牵扯史竞利这种事,他们根本做不到。
傅锦程已经深入敌营,还能做这件事的,唯有江洄。
赵达潜在树丛里,紧紧盯住城门的方向,焦急等待着来自里面的信号。
……
方才史竞利中箭时,他的近卫们有片刻松懈,长歌便趁机逃脱,闪到后面与大帐上跳下的江洄汇合。
他们隐身于一个凹陷的小洞里,高高的矿洞顶部黑黢黢的,与大帐的灯火通明犹如两个世界。
“还撑得住吗?”江洄重新蒙上脸,也给了他一块。
“主上放心。”长歌咬牙,将箭头拔了下来,鲜血染红黑衣,与暗色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