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湛英粗略一看,花生油带了两桶,玉米带了半麻袋,其余都是一些院子里种的黄瓜、豆角、南瓜,看上去很是丰盛。
无事不登三宝殿,元湛英让他们进来,问:“有什么事吗?”
元父元母把东西堆在墙角,坐在沙发上,对视一眼,都在使眼色让对方说。
元父败下阵来,搓了搓手:“我们想来借点钱。”
“对,借,”元母赶紧补充,“我们会还的。”
元湛英态度冷淡:“我没有钱。”
“怎么可能,”元母的语气立刻急切起来,“彩礼一千,订婚你婆婆拿了二百红包,林德明和于金涛还时不时给你钱,再加上你自己赚的,现在你手里至少有三四千。”
元父搭腔:“我们不多借,就借两千,不,一千就好。”
元湛英双手
环胸,靠在沙发靠背上:“别说一千,一块钱都没有。”
元母急得跳脚:“我们又不是出去吃喝嫖赌了,你至于这样一毛不拔,看着你爸妈受苦受累?”
元湛英抬头问:“没有吃喝嫖赌,钱去哪儿了?”
“还不是怪你,”元母埋怨道,“要不是慧慧去了那么好的幼儿园,岳芳也不至于因为非得跟你比,花钱找人进去。还有林德明,这么简单的事儿也不说帮帮,你算是嫁了个白眼狼。”
元湛英愣了一下,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花了五千块钱,那人卷了钱就跑了,”元父深深叹一口气,他的脸上沟壑纵横,眼神中是化不开的沉重与疲惫,“岳芳管我们拿了两千,自己出了两千,又管娘家借了一千。”
“现在钱没了让她娘家哥知道了,找了几个朋友天天堵着门,让我们还钱。”元母愁容满面。
这可跟元湛英了解到的情况完全不同,她眨了眨眼消化了一番,首先,林德明肯定是不会撒谎的,那撒谎的就是岳芳。
临到了这人也不肯承认是她儿子废物导致的退学?
想到这里,元湛英轻笑一声。
元母期待地看向闺女:“我们真是急用,得把你嫂子家那一千块钱还上,过两天你结婚还得从家走,你总不想那天有人捣乱吧?”
这对夫妻显然是把秋收时候元湛英的话全抛在了脑后,还在期待闺女给儿子儿媳收拾烂摊子。
元湛英笑容不变:“爸,妈,我是真没钱。”
“你钱呢?”元父元母都急了,“是被人骗了?”
“没被骗,”元湛英笑盈盈地回答,“婚房的别墅我也出了钱,不然林德明哪儿买得起呢?”
“你出钱干什么了?装修?”元父愣了一下,立刻追问。
元湛英轻轻颔首。
“那房子写你名儿了吗?”元母又问。
元湛英收起笑容,没摇头也没点头,含糊地说:“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在一起过一辈子,写谁的名字不是写呢?”
元母一拍大腿:“你都被男人骗过一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林德明想充大头蒜,你陪着他胡闹?”
元湛英摆手:“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元父元母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
元湛英见局面僵硬下来,又说:“既然有人故意闹事,那后天我结婚就不从家里走了。”
“不从家里从哪儿?”元母傻眼。
“从哪儿都行,”元湛英随意指了指,“从这套楼房走,或者我婆婆家,实在不行就定个宾馆,从宾馆走。”
元母苦口婆心地劝说:“傻姑娘,你不从娘家走,不是直接告诉人家,你娘家没人给你撑腰吗?到时候他们不欺负死你?”
元湛英似笑非笑看她妈一眼,没接这句,而是转移了话题:“妈,我知道收嫂子钱的人是谁,她是林德明同事,没跑,我前几天还撞见了。”
元父元母大喜过望:“她叫什么?”
“叫赵小玲,”元湛英说道,“是学校劳资科的主任。”
元父元母站起身,一脸的愤怒。
元父直直往外走,元母余光瞥见元湛英不像是对他们有脾气的,想了想,把拿的东西又都拎起来,带走了。
闺女这边没拿到一毛钱,女婿看样子也是个花架子,都靠不住,这些油和菜留在这里不是浪费了吗?
元湛英没有阻拦,从窗户上目送老两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