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江子鯉是不想去的,他打算一會假裝不經意地和夏景提,接著像以前那樣兩個人熱熱鬧鬧地住在一起。
至於理由,當然是他還要看看自家兒子現在怎麼樣了,自從買來傑瑞江子鯉就沒和它待夠幾天,太想了。
他們回家的路恰巧路過學校。校外栽的桑葚已經到了完全成熟的時候,在不遠處施工去的泥土飛揚中,也自巋然不動地保持著一縷不太明顯的清香。
江子鯉管這叫:「開學的味道。」
樹長的太高,脆弱的枝條根本墜不住完全成熟的桑葚,橫七豎八地掉了一地,大半被人踩扁了,紫紫紅紅地鋪在地上,但在草縫間總能找到幾顆倖存的。
江子鯉隨便翻了幾下就滿滿當當地拿了一手,在學校里離大門最近的廁所池子裡洗了,拿去給夏景獻寶。
他捧著格外大格外熟的一顆,遞到夏景面前,說:「賞你的。」
夏景今晚喝的有點多,唇色很紅,眼裡像是蒙了一層霧,安靜地看著他,像是要把這兩年缺失的份都補上似的。
他伸手抓過那顆桑葚,微涼的指尖碰到到江子鯉的手心,一觸即收。
江子鯉微微蜷了下手指,感覺手心像是被鳥輕輕啄了一下似的。
他聽到自己的心多跳了兩聲,開口問:「甜不甜?」
「甜。」夏景說。
江子鯉孔雀一樣開了個嘚瑟的屏:「我挑的能不甜嘛。」
說著,他往自己嘴裡也塞了一顆,味道比較淡,帶著一股草香,特別爽口。
夏景依舊落後在江子鯉半步多的距離,他的神態看不出醉,也看不出腦子清不清楚,好像剛才喝了兩瓶酒的另有其人……只要忽略他不管什麼時候看過去都能敏感追過來的目光。
走著走著,他突然說:「栽在學校外面的桑葚怕學生吃壞,一般不會打農藥。」
江子鯉儘量避免著和他目光相觸,一邊走一邊捉桑葚吃,隨口說:「哦,我洗的很乾淨,有麻藥也吃不死。」
夏景頓了頓,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手裡還沒放進嘴裡的那一顆:「所以上面可能會有蟲。」
江子鯉被他話帶著一低頭,正好和一隻白色的小蟲對上視線,那蟲趴在他的桑葚上,正耀武揚威地撐著腰亂扭。
江子鯉:「……」
他手一抖,白蟲子連著他還剩一半的桑葚一起砸地上了。
夏景朝外偏過頭,江子鯉決心要給這個有屁不放的傢伙一點教訓,猛地撲上去,質問道:「你剛才怎麼不說???」
夏景:「不想說。」
江子鯉:「……」好,別人喝醉撒潑,他喝醉愛捉弄人!
小道盡頭是呼嘯而過的車流,江子鯉掛在夏景背上,耳朵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