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越发瞧不上他,即便苏家不仁不义,可那个姑娘他是调查过的,从小因被诬陷,被送到了乡下院子生活,如今也不过就是被敬国公府临时找了回来。
苏云暖是无辜的,若是因为厌恶苏家,而耽误了苏云暖的一辈子,他并不想如此。
况且,他这两日每每入睡,总是能在梦里梦见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如同是出水的芙蓉,瑟缩着,披着自己的披风,一双眼睛胆怯的盯着自己。
他甚至没有办法看清楚那女人的长相,只有那一双眼睛,让他记忆深刻,好像印在了自己的心中一般,怎么都无法忘记。
他不记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个姑娘,甚至那姑娘到底是不是有其人,他也不敢断定。
在梦中,那姑娘对他伸出手,可每当他想握住那只手的时候,梦就醒了。
他急匆匆的来退亲,不许管家通报,走到正厅近前,却见一个姑娘被婆子粗暴的抓住了手腕,为了验明是不是处子之身,生怕他挑剔。
那姑娘不断挣扎,吓得浑身发抖,一双眸子里含着泪,是委屈和屈辱还有不甘。
他的眸子一冷,不知道心中哪里有根弦断了,退婚的话,竟然没说出去。
苏云暖被找回来,替妹妹嫁给他已是委屈。
但若他退了婚,她的名声将会更坏,自然不会有人再娶她。
他若不将苏云暖留下来,难以想象,苏云暖将会是什么下场。
萧沉瑾苦笑一声,他没有活
头了,却竟然还成了别人的救命稻草。
“没退成。”
萧沉瑾没有好气的说道。接着将马车的帘子撩开,就见马车里的陆凝香两手搅着帕子,一双眼睛红了,早已听见了他的话,贝齿将嘴唇都咬得没了血色。
她慌忙的给萧沉瑾沏茶,可茶水却溢了出去,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萧沉瑾并未接茶,只对外头道:“回府。”
司亭轻应一声,马车便吱吱呀呀的往王府去了。
陆凝香将茶水放下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的说道:“殿下,您的亲事若没有退成,是不是就要继续了?”
“如何?”
萧沉瑾靠在马车的软塌上,闭着眼睛,冷冷问道。
“那奴还可以伺候在您左右吗?”
陆凝香赶忙问道。
萧沉瑾终于不耐烦的道:“既然答应了你娘会好好照顾你,你便不需担心其他。”
陆凝香仿佛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高兴的坐到一旁,将帘子轻轻撩起来,偷偷的看向窗外,欣赏这外面的风景。
苏云暖离开正厅,却并未往自己院子走去,凭借原身的记忆,她来到了一处院子。
院子不大,四四方方,十分工整。
可是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空无一人。
这是苏云暖的大哥苏云深的院子。
在原身的记忆当中,她的大哥温柔如水,谦恭有礼,饱读诗书,年纪轻轻就被选在太子身边,和太子一道由太傅教习。
在苏云暖被赶去临京城的那些年,大哥经常会给她来
信,并且总是随着信夹些银票,靠着这些银票,苏云暖才不至于在别庄饿死。
在那些晦暗的孤单的日子中,期待着苏云深的来信,从信中知道京城和家中的只言片语的消息,是原身唯一的盼头。
可是三年前,苏云暖和京城的唯一联系,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