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偷你翡翠玉佩?”扶云卿笑了。
见她不慌不忙地展露笑意,李全皱了皱眉,这妮子心理素质还听稳,他斜唇冷笑,圆滑老辣道:“我说你偷就是偷。将你移交京兆尹,京兆尹嘛,是我故交挚友。”
“你说这玉佩价值千金?”扶云卿又笑。
“正是。”
“你俸禄不过一年几百两银,怎会买得起千金玉佩?可见你是收受贿赂。”扶云卿四两拨千斤,与他博弈,蔑视回答,“你以不实之事污蔑我,我却能查出你贪墨真事,将你连根拔起,查出证据拉你下台。我向来不惧栽赃,哪怕你与京兆尹勾结,我也能安然脱困。”
“因为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你,身斜影子歪。我不怕,你怕吗?”
李全从政多年见过无数人,却鲜少见到扶云卿这般威逼之下,仍然泰山崩于前脸色不变的人,甚至她还能句句反咬。
听闻过她杀继母的事迹,李全对她是有忌惮。
可……
他乃是正三品侍郎!
朝堂明官,何惧一死了爹娘、落魄门户的嫡女?
李全眼底多了轻慢的笑,缓缓走过来,将手朝扶云卿胸前摸去:“赃物说不定就在你身上,我可要好好找找!”
扶云卿眸眼狠厉如刀,刚要反击,一人闪到她身前,一脚狠狠踹去——
“砰!”李全狠狠砸到墙上,如破絮布偶,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祁承翊眸底寒冷如千年冰川,燃着杀人焚尸的火焰,顺手摘下花坛的几片绿叶,夹在指间正要蓄积十二分内力时——
扶云卿急忙握住他的手,绿叶划伤她掌心,冒出一线小血珠,她摇摇头:“朝廷命官,殿下不能杀。”
祁承翊默了半瞬,目光仍然冰冷,却缓和一些:“听你的。”
李全险些被那一脚踹到昏死,苟延残喘地被家丁搀扶起身,抹去唇角鲜血,用杀人死的眼神,看向祁承翊和扶云卿:“来人啊!打死他们!!”
约莫百个家丁手拿棍棒围上来!
扶云卿踹翻一个,夺走他棍棒,护着祁岁安。
祁岁安哪里见过这打斗场面,有些慌乱,还有些刺激,微微攥紧裙摆:“卿卿加油,我相信你。”
“……”扶云卿汗颜。
若祁岁安不在,她与祁承翊撂翻全场不是问题,毕竟只是普通家丁。
可战公主身患脆骨病,磕着碰着,都易骨折重病,后果不堪设想,扶云卿必须以她为重心。
祁岁安只觉得扶云卿每踹翻一个都好帅,忍不住拍手陈快。
眼见有一棍棒快砸到祁岁安头上,扶云卿惊心动魄地冲去,一把护住祁岁安,硬生生替她扛了这重重一棒!
“嗯!”扶云卿吃痛低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与此同时,祁承翊也感受到痛,俊眉紧皱,有些怒火升起,飞身而去,一把掐住李全脖子:“都停下。”
他实在太快了。
醉酒的李全甚至没看清他身形。
祁承翊踹断李全一条腿,迫使他瞬间下跪,居高临下、压迫感十足,掐着他脖子,犹如阎王冷冷道:“我说,都停下!”
瞬间——
家丁们停止手中动作。
祁岁安见扶云卿为保护她唇角溢血,目光瞬间掺了几丝寒凉,问责道:“李侍郎,你该当何罪?”
李全艰难问道:“你是何人,敢这样质问我!?好啊,你们几个今日大闹我侍郎府,今日这事,我就算状告到陛下跟前,也是扶云卿你们的错!”
祁岁安拿出腰间金玉令牌,上头刻着玉琅二字!
“李侍郎,你且睁大眼睛瞧清楚,本宫是谁?”祁岁安撕下八字假胡须,摘下男子束的玉冠,一头乌黑华亮长垂下,只用一根青簪束。
男儿郎变成女娇娘。
祁承翊手中把玩着一片绿叶,声音极淡极冷:“你又瞧瞧我是谁?”
李全看向祁岁安,瞬间酒醒一半,只觉得两股颤颤、浑身哆嗦,他喝酒太多,本就不理智,也看的不太清,没认出来女扮男装的祁岁安,更没认出这是祁承翊。
只觉得祁承翊似是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
“他是八皇子,而这位是长公主。”扶云卿一杯茶水泼在他脸上,“酒醒了吗?你要去陛下面前,告谁?告我,还是告八殿下,还是告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