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依稀想起,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说法。
在阶级分明的缙云王朝,庶民想要跃升到士阶,唯有参加执器科举,以最终成绩进行论爵授官,成为执器士。
县级科举为分科科举,三甲可论庶士爵,授县卒、衙役等官差;次甲可论下士爵,授县司衙属官;头甲可论中士爵,授县司衙级正职。
郡级科举为合科科举,三甲可论上士爵,授县级属官;次甲可论邦士爵,授县级正职;头甲可论元士爵,授郡司衙属官。
殿级科举为全科科举,三甲可论下大夫爵,授郡司衙正职;次甲可论中大夫爵,授郡级属官;头甲可论上大夫爵,授郡级正职;
至于再往上,公卿之爵皆有定数,都是由皇帝直接论爵授官,并不在执器科举的范畴。
庶民成功论士爵后,便有资格建立士族。
也就是说,执器科举能让一个底层民籍家族从此一飞冲天,子孙后代都能享受士爵之禄。
就连其凡人后代,都能从此享受庶士爵位。
此举看似完全打通了庶民跃升阶级的通道,然而事实上,那些即得利益者岂会愿意看到那些庶民,成为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存在。
于是,在执器科举在各郡县执行过程中,就有了心照不宣的灰色一环。
那就是推爵人。
庶民家族只有依附于某个士族,才能让该士族派出族中子弟,成为庶民家族应举者的推爵人,为其论爵授官的过程增添筹码。
各郡县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郡县各衙虽然不会将推爵人当成参加执器科举的必要条件,却会在科举成绩公布,最后论爵时,将没有推爵人的应举者降爵一等。
比方说,那些好不容易获得二甲排名的天才星象师,本该论下士爵,授县司衙属官。
可一旦降爵一等,便只能论庶士爵,授个县卒之职替县衙卖命。
这两者之间的差距何止区区俸禄可以衡量。
至于那些好不容易够入第三甲,原本能混个庶士籍的庶民星象师,若没有推爵人,更是直接以论爵失败处置,与那些落第之人没有半点区别。
也就是说,对于大多数出身庶民家族的星象师来说,除非找到士族依附,才能拥有推爵人的支持,改变自己的命运。
而姜川所在的姜家,只是一个寻常的工籍小家族,不像农籍家族还能给士族照料禄田,哪里有士族看得上。
不过想明白这一层后,姜川倒是能确认眼前这名襦裙女子的身份了。
此女身为凡人,之所以如此受人尊敬,必定是某个士族的庶士子弟,也是该士族派来县衙科举的推爵人。
只是他没想到,此女不但认出了自己手上的储物戒,甚至还因此脑补出自己背后有推爵人。
“抱歉,我没有推爵人,这位姑娘可愿做我的推爵人?”
姜川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推爵人涉及到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一查便知。
他可不认为单凭一枚储物戒就能糊弄过去。
反倒如实相告后,万一此女愿意做他的推爵人,那就更好了。
虽说他参加执器科举意在获得【执器士(白色)】词条,但推爵人能让他不被降爵,获得更高的士爵,何乐而不为?
不然的话,他参加县司衙的执器科举,顶了天也只能论下士爵,做个县司衙属官罢了,万一那邓县卒将自己告到县司空那里,还是会有不少麻烦。
只是姜川万没想到,那襦裙女子闻言后尚且低头不语,看似在思考自己的提议,其身后不远处一名白袍星象师,却是抢步至他身前,冲他劈头盖脸喝道:
“放肆,小小工籍庶民竟敢对仓小姐不敬,还不快滚出县司徒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