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虚弱的身体又中了一刀,这会儿正捂着肩膀在地上躺着冷汗直冒。
裴子深咬着牙,强忍着伤痛,声音颤抖:“南枝,你快走,别管我!”
这话一喊出来,温南枝原本还残存的那点复杂的情绪瞬间都压了下来。
这大义凛然的模样,换成谁恐怕都要认为这是裴子深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温南枝又一次,理所应当的怀疑了裴子深。
无他,就是因为这个人已经太多次伤害过她的感情,她已经无法心无芥蒂的相信裴子深了。
温南枝瞪了他一眼:“少废话,你想死我还不想陪葬!有力气说废话不如找个地方自己止止血!”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由远及近。
温南枝心中一喜,是谁?
可当看清来人时,笑容瞬间沉了下去。
来的竟是齐远!
他骑在马上,脸上笑容得意,和在荀安郡时对温南枝毕恭毕敬的态度截然不同。
“郡主,没想到吧?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齐远高声大喊:“你绝不可能回京!”
醒叶倒是比温南枝更生气,至今怒目而视:“齐远,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勾结匪类反过来加害郡主?忘恩负义!”
齐远却不屑地大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帽山没能杀了你,是那伙土匪没本事,这次围攻的可不是一般人,郡主,你还是乖乖引颈就戮吧。”
裴子深看着齐远,就算身体疼到颤抖,也依旧握紧了手里的长剑。
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温南枝。
哪怕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齐远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实在很难让人联想到前几天还对着温南枝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样子。
可现在他就坐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温南枝,仿佛笃定她一定会在今晚死去。
齐远冷笑着:“不要挣扎了……”
温南枝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那张柔润精致的小脸上平静得仿佛无波的水面。
她绕过躺在地上的裴子深,仰头打量着坐在马上的齐远。
“所以,从一开始申冤就是你策划好的,目的是让我查郡守,把他凌迟灭口。”
“麦青一家的惨案也是你干的,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怕我顺藤摸瓜从郡守那条线查到他的幕后主使,对吗?”
这一刻温南枝已经完全理清了在荀安郡发生的事。
真有意思,她堂堂郡主居然被人耍的团团转。
然而齐远只是勾起唇角:“郡主,聪明。”
说完还露出了可惜的表情:“只不过……今夜就要香消玉殒了。”
温南枝垂眸,同样勾起唇角:“那可未必。”
袖子中,她已经藏好了贴身的防身匕首,此时宽大的袖子遮着她的手背,谁也看不到她掌心握着什么。
齐远皱了皱眉,不知道温南枝接下来要说什么。
但温南枝只是转头看向那个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护卫统领。
他现在浑身是血,脸上都沾着喷溅上去的血珠,看起来如同修罗一般可怖。
温南枝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