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青年举起了受伤的手臂要给她看,被她在肩膀上捶了两下。
然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捧住了他受伤的那只手,问他:“疼吗?”
青年摇了摇头,又再次傻笑起来。
被他的笑容感染,陈松意眼中也生出了一点笑意。
拄着拐杖随女儿一起来的中年男子见准女婿无事,也松了一口气。
他收回目光,开始到处去看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
谁家的船或者房子坏了,他可以帮忙记上,回头来帮忙修。
处理完重伤员,游天终于从岸边脱了身。
一抬头见到裴植跟少女站那么近,他脸一沉,忙朝这边走了过来。
他人未到,声音先到。
陈松意听他质问道:“为什么刚刚不让我抓他,要放他走?”
“嗯?”裴植从那些被铁甲捞上来的厢军身上收回目光,迎上游天要他给个解释的眼神,咳嗽了几声才道,“你留下他,明日总督府就立刻派军队碾压过来,拿什么挡?”
倒是现在把阎修放回去,他定然疑神疑鬼,回去肯定要研究许久,细致地搞清楚这里究竟有什么人,藏着什么势力,是谁在暗中帮着漕帮跟他作对,才会再回来。
这样一来,从他离开到他们再回来,中间起码要再过个两三天。
“有了这两三天……”裴植看向地上坐着休息的这些人,“他们就能恢复战力。”
不过他又皱起了眉,这次夜袭他们能够打退,纯粹是因为阎修带来的人不多。
而且是自己这边做足了准备,对面却对漕帮的情况没有预料。
阎修想要偷袭,没有打出总督府的旗号,可下一次就不可能了。
到时候,他用十倍于漕帮守备的力量压过来,就算是自己在,也不可能把这件事搞定。
裴植不禁露出了一点忧虑神色,开始思索究竟怎么样才能挡住总督府的下一轮动作,撑到京城的人来。
他一想,精神就有些不济,习惯性地就要去怀中摸提神的药。
游天的眼睛很尖,在他拿出药瓶的时候就一把按住了他,质问道:“你还敢吃这药?”
说完一把没收了药品。
白天他在客栈给裴植看诊,虽然被打断,但是已经有了治疗方案。
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不准他再吃这种禁药。
裴植手一空,思考也被打断,无奈之下看向了陈松意。
到引自己入局这一步,她都有些神奇的预知,不知现在的她又有没有破局之道?
游天不满地收起了药瓶,也跟着看向了陈松意。
从方才自己过来跟死狐狸说话,她就没有出声。
眼下两人一看,就现少女抱着琴,正在仰头看天,一手在掐算。
天上明月正近圆,江边燃烧的飞灰在往天上升。
她看了天上片刻,忽然道:“要下雨了。”
下雨?
站在她身旁的两人也跟着抬头看天。
游天看不出什么,裴植倒是若有所思。
雨下得大,对面再过来肯定不能用火攻,可是这也阻碍不了什么。
难道这场雨还有什么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