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岁岁忽然想起林瑾年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努力从来就不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当初她以为玩世不恭的男孩,其实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努力着。
迟岁岁为有这样一个好朋友,感到高兴和自豪。
陶六一跑完步,用干毛巾擦着额头的汗走过来,“你怎么来了?”
迟岁岁把手上的信封递过去。
陶六一猜到什么,唇角上扬,“给我的?”
迟岁岁笑,“不是啦,是一个叫林晴的女孩让我带给你的。”
陶六一直接把信扔了,抬眼说道:“吃过饭了吗,隔壁新开了一家日料店,去吗?我请你。”
迟岁岁摇摇头,“我不饿。”
“迟岁岁,我有话想对你说。”
迟岁岁还是摇了摇头,他身上略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她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大家都是朋友。”
“可是我不想再继续当你朋友了。”
他平时都是吊儿郎当的,鲜少这么认真,五官硬朗利落。
迟岁岁忽然意识到,当初那个被推在地上、任人欺负的男孩,已经成长为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岁岁,我——”
“陶六一,”她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打断他:“我有喜欢的人了。”
陶六一愣了瞬,然后扯了扯嘴角,笑着说:“我只是想提醒你,鞋带散了。”
迟岁岁蹲下把鞋带系好,尴尬地拍拍胸脯,“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陶六一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下来。
他敛下眸,神情落寞。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
陶六一想到九岁那年,他遭遇母亲去世,被那群小孩讥讽欺辱,迟岁岁不管不顾地挡在他身前,像光束一样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
后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强者。
不会再被人欺负,更不会让迟岁岁受欺负。
可他最后还是输了,
输给了林瑾年。
—
“林瑾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啊。”
谢师宴进行到一半。
高大的假山是天然的屏障,只有影影绰绰的火光和欢闹声漏进来。
无人知晓,在这逼仄昏暗的角落,有两颗紧挨怦然的心脏。
迟岁岁伏在他开阔的胸膛上,打了个小小的酒嗝。
醺甜的青梅味萦绕在鼻尖,林瑾年似乎也沾染了几分醉意。
身后是柔软的草地,他手臂虚揽在她腰上,怕她跌倒。
明明掌心都紧张得冒汗了,他还气定神闲地掀了掀眼皮,喉里发出一声磁沉的哼笑:“明白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