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年末了,小组的工作林林总总堆积得多,温岁在自己工位画好稿子,揉了揉腰,还想再继续几张,被薛楠拦住。
“你出去走走吧,老坐着不好。”她说,恰好闻啾跑进来,怀里抱着叠文件大声嚷嚷谁有空。
薛楠就替她作主,怕她老僵着坐腰背难受,对宝宝也不好,“让温岁去吧。”
闻啾为难:“啊?组长,这个是要送去teton总部给他们老总亲签的诶,会不会太远啊。”
薛楠要忙企划,组里的男生出去接外勤,屠昭昭对着电脑头都挠秃噜,闻啾过会儿要去开会,谁都没时间,温岁叹气:“没关系我去吧,打车不远的。”
她打车到teton总部大楼,向前台说明来意。
登上电梯,总裁办公室一层鲜少人来往,助理引她入座,过不多久笑容和煦地请她进办公室。
温岁走进去,他的办公环境整体黑白色调,极简轻奢,右边是巨大的落地窗,可俯瞰半个城市。
身后助理毕恭毕敬地关上门。
温岁打算直接签个合同就走,别有过多交涉,但祁鹤并不在办公。
他的桌案放着的东西很少,除却文件和钢笔,还有一本小日历和记录时间的沙漏。
女孩走近了点,才发现沙漏旁还放着个银色的打火机,价格不菲。
办公室连通休息间,设置在左手边偏隐蔽的位置,温岁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她只站在门边抻头望了一眼。
这个视线方向过去正好看到洗手台和镜子,祁鹤弓腰站在那里,掬水洗脸,似是听到动静,镜子里的他掀起眼皮。
和温岁对视。
她心一悸。
脸上水珠未干,顺着锋利的下颌线滴落,刘海一棱棱的,尾端结的水滴落在男人黑密的睫毛,轻颤,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祁鹤应该是犯困才醒,眼里的倦懒和被叫醒的薄怒未褪,气场低得可怕。
他双臂撑在舆洗台,眉眼压得很低,像蓄势待发的头狼,见到镜子里的她稍稍歪头,凝神思考了一下。
思考是不是梦。
他这副样子,很像……
温岁无端想起怀孕前的那几个月,有次她参加活动被陌生男人搭讪,她出于礼貌多交谈了几句,被来接她的祁鹤看见。
车上他不说话,但回到樨园,他要的比以往每一次都狠。
在镜子前,也是类似这样的表情,她快散架,被迫看着镜子里的她和他。
靡色画面涌进脑海,温岁不是故意要去想,她后退几步,匆忙别开视线。
头发还在滴水,祁鹤已经走到她身边,垂眸看见她怀里的文件。
“很热吗。”他问。
温岁眨了眨眼,收紧双臂。
“没有。”
她快他一步走去办公桌。
就是来完成任务的,温岁利索地将合同摊在他面前,他也很利索地提笔就签。
签完,他略显颓丧地靠在转椅。
自从他上回喝酒,温岁差不多一个月没跟他见面,虽说每天早安晚安的消息他跟打卡似的坚持不懈地发,但温岁看心情挑着回,更多时候不回。
既然签好了,她就要走,祁鹤突然叫住她:“明晚有空吗?跟我吃饭好不好。”
她说看情况。
“记得一个月前喝醉找过我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