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缓缓行进,逼仄的空间唯有车轱辘磨动铁轨发出的声响,温岁静静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好巧。”是他率先说话。
“你怎么——”温岁眯了眯眼,笑:“阴魂不散的?”
祁鹤手搭在膝盖上,食指中指间夹着一张票,“我拿反看错了。”
好蹩脚的理由,温岁冷笑,遂偏头望向窗外。
巨大的乐园匍匐吐息,灯光璀璨,她却有些心烦意乱地看不下去。
是和他独处在这样狭窄的环境里,让温岁感到不适。
“我原本今天也想约你来游乐园的,你不来,我就自己来了。”他解释,“江……江总呢。”
温岁:“你把他位置占了他怎么来?”
祁鹤默了片刻。
“抱歉。”
列车行驶完全程起码还要二十多分钟,温岁百无聊赖地盯了一会儿风景,余光瞥见祁鹤似举非举地摆弄着手机。
“你要拍风景么。”她问。
祁鹤愣了愣,才点头。
她侧过身子让出位子,头却依旧偏向窗户,单手支着脸。
祁鹤横过手机。
他没有聚焦窗外的夜色,举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他有些紧张,怕被戳穿,点了点屏幕。
对焦温岁。
即便只有一个后脑勺。
“好了。”他垂眸望着照片。
他将手机熄屏,不经意地贴近心口的位置。
一时无话。
轨道远远能望见终点,温岁伸手理了理头发,听到他问:“手链是他送给你的吗?”
反应慢半拍地答:“嗯,江老师送的。”
“teton的做工更加精美。”男人目光灼灼,“会更配你。”
“祁鹤,你幼稚到在这上面攀比么。”
他不回:“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都是成年人了,什么话内涵什么意思大家都懂,温岁晃了晃手链,“不需要。”
“叮”的一声,是列车即将到站的报表,他还盯着自己看,温岁问:“还有事?”
“你说过我也可以追你,”他固执地不错视线,“我也想约你出去。”
温岁深吸一口气。
“哦。”
她起身要走。
“十六号下午一点半,我不用开会,你说个地点,我来接你。”
温岁想了想,嘴角浮现一抹说不清的笑:“好啊。”
他来不及再说,女孩已经下了车厢。
晚风裹挟寒意,江随对自己买水没赶上列车而表示歉意,温岁没有跟他讲遇见祁鹤,安慰他说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