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绪烦乱,比择优出事的时候还不安定。
静静点了今天不知第几支烟,平稳地一口气吸到底,舒缓地往外吐。
想让自己镇定。
程溪洗完澡出来,孟平川嘱咐她好好睡一觉。
她相信孟平川不会做回头找人算账这类事,点头照做。
他独自出去,程溪知道他为人周全,心思周到,必然不会做回头找陈哥算账的事,便安心睡下。
静待接头人下次联络。
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窗外没有多少光,是阴天。
孟平川坐在另一侧,背对着她,床头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药。
程溪醒了有些动静,孟平川闻声回过头:“起来吃东西。”
“嗯。”
孟平川手指关节全都破了皮,程溪中午没发现,大约是自己受了惊吓,没注意。
她着急问:“你手怎么了?打人的时候弄伤的吗?”
“小事。”孟平川起身,“我去叫余韵帮你上药。”
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全然没有了先前互相损人贫嘴的熟稔,程溪莫名有些失落。
普通的跌打损伤药,等程溪吃完饭,余韵就上楼帮忙涂。他自己在门外抽烟,余韵进来也没多问,只是叮嘱程溪不要再用生水洗澡,背上、额头上的擦伤很容易感染。
程溪道谢,有些不自在的迅速把衣服穿上。
一包烟抽完,孟平川也没进去。
一时不知该怎样面对程溪,安慰人的话,他不会说。程溪受伤,他比被人剖了肚子还痛,他能出去对着坚硬的墙壁一拳一拳打到自己手指失去直觉,但他偏偏对程溪说不出一句“我心疼你”。
夜深,程溪从床上悄悄爬起来,在孟平川身侧躺下。
孟平川背对着她,立即睁眼,连呼吸都变得极其谨慎。
程溪拿手指点点他的背:“你睡了吗?”
孟平川轻声:“嗯。”
程溪说:“你一直不理我,你是不是在生气?”
孟平川说没有。
赌气一般,程溪执拗道:“你有。”
沉静好久。
程溪贴近一点:“孟平川,我有一个秘密,除了家人,谁也不知道。”
“人活着都藏有秘密。”
“不,我的秘密,很灰暗,很沉重,被我藏了十几年了。”
孟平川转过身,与她对视:“想说吗?”
程溪一提到这事,就会哭,跟无数个夜晚一样,眼泪很轻易从她眼角顺流。
“嗯。”
这确实不是一段好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