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救命啊他撞死人了!
司机猛地拉开车门跳了下去,跌跌撞撞的就往灰西装那边冲。
“你、你要撑住啊!不要死啊!千万不要死啊!”
倒在地上满脸懵比的仰望着力能扛车的姑娘,闻言终于转过视线看向司机,却更加懵比的灰西装:“……不,我也死不了啊。”
看见他苍白的脸色,司机腿一软,哆哆嗦嗦的就开始掏手机:“是啊,你死不了的,你要撑住啊!我相信你可以的!你绝对不会死的!你一定要振作一点啊!我现在就叫救护车你一定要撑到他们过来啊!”
灰西装:“………………”
不,他不是在说什么临终前不愿意相信事实的遗言,他是真的死不了啊。
毕竟……
“司机大叔,你见过谁小腿骨折了就死了的吗?”
“……啊?小腿骨折?”
司机一脸懵比的从哆哆嗦嗦打急救电话的动作中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灰西装身上并没有什么惨烈的伤痕,除了左腿的姿势略有些不对劲以外,其他身体部位看起来简直正常得不行。
他没撞死人,他只是把人家的腿撞断了而已。 司机瞬间眉开眼笑,脱口就是:“太好了你腿断了哈哈哈哈哈!”
灰西装:“………………”
特意提醒司机的公羊律:“………………”
这位司机大叔可真是个聊天鬼才啊。
算了,总之人救下了,别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公羊律摇摇头,直接转身离开。
忽而一阵风吹来,一张印满了文字和图片,像是从什么杂志上切下来的纸页不知从哪儿飞了过来,从她身旁轻飘飘的飞过。
原本勉强坐在地上的灰西装有些惊慌的“啊”了一声,立即撑起身子单脚蹦了起来。
经过公羊律身边时,他认真的向她鞠躬道谢,然后就继续单脚蹦着,追着切页过去了。
刚打完急救电话的货车司机一看吓得一抖,赶紧也追了上去。
“啊啊啊——!先生麻烦你不要乱动!好不容易才断了腿麻烦你小心一点保持住这个状态啊!”
“……呃,抱歉,只是这东西对我很重要……”
公羊律顿了一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摇摇晃晃金鸡独立,却格外珍惜的将切页叠好收起的灰西装,视线在纸页上露出一角的图片上停留了一瞬,便收了回去,再次迈开了步子。
走过安静的小巷,穿过逐渐苏醒的城市,踏上繁华的街道,公羊律终于抵达上了年头的红砖建筑物,敲开了四楼挂着铭牌的事务所大门。
时间还早,侦探社的人并没有全部到齐,爱岗敬业的国木田独步却已经认真工作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见公羊律到来,国木田独步诧异了一瞬,赶紧把她迎了进来。
“公羊小姐,你怎么来了?”
国木田独步一边请她坐下,一边有些疑惑的问。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温和的语气陡然一变。
“是不是太宰那个家伙没有好好工作,反而一直给你添麻烦了?”
看着气势突然就变得险恶起来的老实人,公羊律伸手去拿茶杯的动作一顿,然后端正的端起茶杯,温和的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呢国木田先生?太宰先生可敬业了呢!那种接过委托第一天就开始坑我的事情他可从来都没有做过呀!”
国木田独步:“………………”
国木田独步咬牙切齿的转过了头。
“太——宰——!”
回应他的却是白少年无奈的微笑。
“太宰先生的话,到现在都还没有过来哦。”
国木田独步:“哈?那个绷带浪费装置!竟然还敢翘班吗?!”
中岛敦无奈的笑着,将怀中的一摞资料放到了其他人的桌上,回过头见打不通太宰治电话的国木田独步开始火冒三丈的给他邮件,又好脾气的走了过来,绞尽脑汁的组织着措辞,试图让这位可靠的前辈消消气。
公羊律小口小口的啜饮着杯中的花茶,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个温和的白少年身上。 想了想,她还是轻轻放下茶杯,问了出来。
“敦敦……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唔,我想问你一下,你有什么在横滨的长辈吗?就是一看就很不好相处的那种?”
中岛敦困惑的看着她:“没有啊,我一直都是个孤儿。”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四十岁上下,留着个锅盖头的男人?我觉得这个年纪了还留这种型辨识度应该还挺高的吧……”
“你说什么?!”
整个武装侦探社都安静了下来。
公羊律停下,看向陡然拔高声音的中岛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