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恳请父皇开恩。”
焕远帝闭了闭眼,略一沉吟。
再次睁开眼,眼中没了怅惘,多了几分狠厉。
看向正在自己面前俯身叩的长子,也不知道不让他得知身体孱弱的真正原因究竟是对还是错。
“誉儿平白受了冤枉,不能就这么过去。”
苏靖伸手拽住焕远帝的衣摆,声音哽咽,衬托的他很是无助。
“可是她是我母亲啊。”
苏靖一向按规矩称薛贤妃为母妃,这还是第一次叫母亲。
即便薛贤妃对待他从不像皇后关心苏誉那样,对起居生活、身体情况无微不至。
也不像兰贵嫔那样,与苏潇一同吃喝玩闹。
他自幼没有母亲管。
十岁之后,他搬出乾恩殿独自居住。
下了学之后,苏誉回未央宫,那里有皇后娘娘。
苏潇蹦蹦跳跳的踩着泥坑回去,衣服上全是溅的泥点子,然后耷拉着脑袋被兰贵嫔训斥。
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到那除了宫人还是宫人的宫殿。
焕远帝看见苏靖这副样子,不禁感慨。
他这个儿子看着柔弱,内心却十分坚强。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苏靖哭。
从小缺少母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渴望生身母亲的重视与爱护呢。
他伸手将苏靖扶起来,不嫌弃的用袖子给他擦了擦眼泪。
这是他的孩子,优秀内敛。
可她的母亲却恨不得没他这个孩子。
“已经午时了,朕一会儿让赵升把药煎好,你乖乖把药喝了。”
苏靖听着直摇头,作势又要磕头,被焕远帝一把拦下。
“赵升,带殿下去偏殿,盯着他把药喝了。”
赵升听见陛下吩咐,快进殿。伸手掺着苏靖,但是苏靖无论如何不肯走。
“父皇,母亲陷害誉儿的确罪不容恕。终身囚禁、贬为庶人都可,只求父皇留母亲一命。靖儿……靖儿求父皇。”
“赵升,还不把殿下带走。”
苏靖又瘦又轻的,哪里反抗得过身高体壮的赵升。
可怜他只能被强行拖走。
焕远帝如今陷于两难的境地,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若是寻常事倒不至于,可是这两个人都是他悉心疼爱的孩子。
让他如何取舍,他都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