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芙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她知道,她现在都知道了。
云祁没有闲着,吩咐人将素月从牢中放了出来,见着方圆二话不说上前就抽她。
方圆被侍卫压着,无力回手,待素月打累了才停下。
“可解气了?”云祁并未拦着她,见她停下手,才笑嘻嘻地询问。
“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低等婢女居然冒犯姑娘,姑娘呢?”素月打完才解气,这才想起被扔进死牢的北芙。
“太子殿下过去了,想必不会出什么事,你应该算是从古至今关进东宫地牢出来最快的人了。”
云祁见她并未受伤,才和她开起玩笑来。
顾怀将北芙抱回寝殿,虽然北芙已经告知他,寝殿被砸了,却没有想到砸得这般彻底,推开门满地的狼藉,竟连落脚处都没有。
“我与你说过了,被砸了。”
北芙多少有些心虚,不敢抬头,闷闷地埋在他怀中。
顾怀见她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觉得可爱,心情也大好了起来。
“嗯,连个落脚处都没有,今日我们该在何处安寝。”
“东宫这么大,难不成还没有空的厢房?”北芙不禁嘀咕道。
“厢房是多,可是如何能让你睡。”
顾怀心里多少有些介意,厢房是给客人准备的,而她,是未来东宫的女主人。
北芙脸慢慢涨红,勾着顾怀脖子的手都情不自禁地紧了紧道:“住哪里我都无所谓,和你一起就可以。”
顾怀的脸骤然升起一抹羞红,迅蔓延至耳根,显得春风荡漾,一向深不见底的黑眸里闪烁着几丝无措的羞涩。
“太子殿下,您与姑娘身上都湿了,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先沐浴吧,寝殿中自有侍女收拾。”
绪风第一次见顾怀脸这般红,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顾怀这才回神,抱着北芙迅走进了浴池。
水汽弥漫,如同一层柔软的面纱,将浴池笼罩在温柔的氛围中。
顾怀抱着北芙,一步一步走进池中,肌肤与温水相互交织,仿佛在跳动一支激情四溢的舞蹈。
他将北芙放下,他能感受到北芙湿漉漉的肌肤,她身体的温度透过湿漉漉的衣衫传递给他,电流般的感觉令他心跳情不自禁的加。
浴池的热气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呼吸都交织在一起,顾怀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看得北芙心动不已。
“阿苑,你不走吗?”
虽是心动,理智却还有的,北芙见他将自己放下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个人,有一种看透彼此内心的力量。
一声“阿苑”将顾怀的情愫压下,他低下头,努力忽视北芙炙热的视线,忽略心中泛起的情绪,垂在水中的手一点一点的攥紧了起来,克制自己想要冲过去拥抱住她的**。
最终他闭了闭眼,长叹呼出一口气,语气低沉:“你都知道了?”
愧疚,担心,不安之色跃然脸上,北芙看的心中一紧,身体不受控制地朝他靠了上去。
他们的身体紧密贴在了一起,他能感觉到她湿漉漉的丝在水中贴在他的手上,脖颈上,脸颊上,痒痒的热热的,好似不停撩拨着他的心弦。
“嗯,我都知道了。”
她抱着他回应,顾不得男女有别,此刻只想沉沦于此。
“你可恨我?”
顾怀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嘴唇被他咬得白,他缓缓闭上双眼,迫切想要知道北芙的答案,又害怕听到她的回答。
“从前恨,如今知道真相了,便不恨了。”
顾怀闻言,浑身一震,喉结猛地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声音都像是从胸腔中努力挤出来一般道:“你不怪我?终究是因我而起。”
“你离开那日,是奶奶的诞辰,常婶上山砍柴时采了许多野果子,说知道你爱吃酸的,特意给你送来了一些,村口的牛二哥,还与奶奶开玩笑,说来年春天将牛卖了,有钱了就上门提亲,奶奶说,我已经心有所属,今日是他命大,若是你在家的话,定是会将他打出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你说家里的米没了,你去集市买了就回,于是我和奶奶从白天等到了黑夜,一夜未眠。”
六年来,北芙第一次主动追忆从前,这些记忆一直深藏心底,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触碰。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北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一般刺着他心,四肢百骸无一不冷,就像是被几条锁链束缚着。……
北芙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一般刺着他心,四肢百骸无一不冷,就像是被几条锁链束缚着。
“不,我要说,你我从前不敢面的这段回忆,可如今我敢了,你呢?”
北芙紧紧的拥抱着他,感受到他的肩膀不停的抽搐颤抖着。
顾怀闭了闭眼,将头埋进北芙的脖颈间,一句话不说。
“我们等了你三天,这三天我们都不曾合眼,也不敢关门,深怕你回来敲不开门,我与奶奶互相劝着对方,你定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待办好事了定会回来找我们,就这般劝着对方,骗着自己,转眼就过了三月。”
“那日我才刚走出山脚,就被人迷晕,醒来已是三日以后,圣上以我性命要挟,要阿母交出兵权,我被日日关押在宫中,见不到任何亲信之人,直到有一日,我绝食抗议,奄奄一息时跪着求他,他才愿意让兄长来见我,我见着兄长第一件事,便让她去寻你,告诉你我的处境,并非故意一走了之,不想你与奶奶担忧!也想告诉你,等我回家。”
顾怀缓了缓神,轻言道。
北芙一愣道:“可我并未见到荣王,也没有收到任何书信。”
“因为他并未去寻你!”他声音低沉,脸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