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你还在为那人说话,若不是绪风拦着,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顾悰之知道他话中有话,不免怒意肆起,恨不得就将北芙生吞活剥。
“兄长,她与我来说,是极其重要之人。”
顾怀说得缓慢,字字清晰,一字一句都不容置疑,听得顾悰之不禁一怔,随后叹息一声,心中也涌上一丝愧疚之意。
“我并非要给你找不痛快,此事怕是瞒不住,用不了多久朝中就会知晓,此事实在是过于严重,堂堂太子为了一男子甘愿冒生命危险……不久后你将要迎娶太子妃入府,成何体统!”
“兄长不必担心,此事我能应对!”
顾怀沉静的脸上似水一般平静,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你总是这样,有事从不与我商讨,都是一意孤行,山匪劫道这事,你一直都知晓,也做了安排,却对我只字不提,你终究是怕我拖你的后腿罢了!”
“此事是我考虑不周,本意是想护你们周全,岂料……并非是兄长误以为的那般!”
顾怀此刻也是一阵后怕,顾悰之与北芙走的每一步都是侥幸,若是其中一环出了差池,如今他们怕是早已生死相隔。
“此刻殿下刚醒,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还需好好静养。”
眼瞧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有些激动,一旁的绪风连忙开口打断了他们。
“如今衢州大雨,虽是解了之前干旱之急,可这雨连下了几天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怕是会引起洪灾,不过此事你不必担心,我已安排下去,交给我全权处理就行,你只需好生休养。”
顾悰之心软,放缓了语气。
“麻烦兄长了。”
绪风将顾悰之送到门外,小声相劝:“如今殿下刚醒,若是说了一些胡话,还请荣王殿下莫要往心里去,他对您,终究是看得极重的。”
“我当然是知晓的,只是他这般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我实在是气!他全然忘了他是当朝太子,身上背负着何等重要的责任,阿母惨死的真相还未昭然于世,这原本就该属于他的天下还未夺回,这些他竟全然抛之脑后!”
北芙低垂着头,将顾悰之的每一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无数的愧疚几乎要瓦解她的防线,浑身都透露出一股深深的丧气。
顾悰之狠狠地盯着北芙,语气狠绝不留情面:“你听好,只这一次,如若还有下一次,即便我们兄弟翻脸,我也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拂袖而去。
“我可以进去见见他吗?”
北芙抬头,眼里满是哀求之意。
“殿下未曾传唤。”
绪风冷眼旁观,转身进屋。
“她与你说了什么?”
顾怀迟疑了一番,还是问出口,他并非不想见北芙,只是她出逃之事犹如一根刺一般骨鲠在喉,心中多少是带着一丝气的。
还有那日磅礴大雨中,她说的那番话,那双带着无数恨意的眼眸,只要想起那一幕,就像利刃剐着他的心一般。
此时已到了换药的时辰了,绪风小心将他搀扶趴下,正准备替他解开纱带换药,听他这般询问,老实回答道:“方才北芙姑娘问,可否让她进来见见您。”
顾怀心中稍稍流过一丝暖意,想着她多少还有些良心,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跪了这么久,也无人去相劝?”
顾怀心中虽是生气,但还是有些不忍。
“荣王殿下盛怒,无人敢去劝说。”
“可有吃喝?”
“一直跪着,未曾吃喝。”
闻言,顾怀清淡的眼底,一瞬间有些波澜起伏,却还露出几分强装的平静:“你让她回房休息,不必门前跪着了。”
见绪风并未离开,遂又加了一句:“现在就去。”
绪风一愣,随即将手里的药罐放下,起身出门。
“殿下传令,你回屋休息不必跪着,若有召见,再来!”
绪风只觉顾怀近些日子,十分爱耍小性子,一个在屋内犟着生闷气,一个在屋外撑着不离开。
北芙踌躇了一番,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挣扎站起,双腿传来的麻意瞬间蔓延全身,缓了好久才走出一步,只是她并未离开,竟一步一步朝屋内走去。
绪风也未阻拦,他家主子傲娇不肯低头,自己一人在里面备受煎熬,他也是不愿当他俩的传话人,如今北芙愿主动求和,若是能哄得他主子开心,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见北芙进了门,很是有眼力劲地将门带上,自己立于门外看守,深怕有人去打扰。
北芙朝床榻缓步走去,只见顾怀微闭着双眼,静静地趴在床榻之上,面庞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背上的纱带上星星点点的透出腥红,眼泪不禁已在眼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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