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刚坐下何母立刻起身,岑清伊摆摆手,“阿姨您坐,不用紧张。”
何母捋顺耳边碎,长叹口气,还未开口泪花已在眼底翻滚。
何母好几天没见到儿子了,之前秦川和安歌带着她去了解情况也不让她见。
何母抹抹眼泪,从抽屉里翻出一个黑色手机,“这是我儿子手机,现在没电关机了,之前还没关机,我翻了一下,无意中听见我儿子和别人打电话声音。”
何母想说其实是录音,岑清伊查看手机充电口,安卓手机几乎都通用端口,“阿姨,您和叔叔手机都是什么样”
阿姨知道岑清伊问什么,摇摇头,“我和老伴手机都是老式。”
“那您邻居”
“基本没什么邻居了,”何母再度哽咽,抬手指指隔壁,“就隔壁楼一户人家,还不太方便。”
“恩,那您说说,您都听到什么了”岑清伊开着录音,边问边记录。
两人聊了不到二十分钟,岑清伊基本了解清楚,点点头道“行,那您儿子手机,您是想暂时放在我这里保管”
“恩,岑律师,您拿着,万一有帮助。”何母站起身,“您还没吃饭吧,我还差个青菜没炒。”
岑清伊哪能留下来吃饭,起身告辞,何母留不住,只能送她出去。
岑清伊站在门口才意识到一件事,何家离云盛集团要收购那块地仅仅隔着一条街。
何家左边是何家小馆,右边是何家市,眼下冷清得不见人。
“阿姨,这边怎么冷清啊”岑清伊心中有所猜测,果不其然,何母抬手从左到右划了条线,“这一片都要拆了,我们这边基本也都搬走了,现在就剩下我家,还有旁边这家,”何母扬了扬下巴,隔壁楼里传来呜咽哭声,岑清伊听着瘆得慌,“这家怎么回事”
何母又是长叹一声,低头抹眼泪,哽咽道“死人了。”
岑清伊回想起寒风吹起纸钱,记忆倒流又想起前些天她,以为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她心中也不免生出悲戚,也跟着轻轻一叹,“阿姨,您也别难过了,天怪冷,您赶紧回去吧。”
“岑律师,我儿子就拜托你了。”何母双手颤抖地抓着岑清伊,冰凉冻人,让她想起江知意寒凉手,岑清伊点点头,“恩,我会尽力。”
岑清伊沿着巷口往回走,走出几步回身,何母还在望着她。
岑清伊挥挥手,“阿姨,快回去吧。”何母诶了一声,这才转身走了。
岑清伊抬头望天,窄巷里天似乎都是狭窄,破旧歪扭电线缠在一起。
昏黄路灯映照在殷红色砖墙上,一个白色大圈里写了个拆字。
这一片也在拆迁范围,现在不拆也只是时间问题,何家和隔壁邻居也是一样,现在硬拖不搬走,拖到最后早晚都要搬走。
说到底,还是钱上出了问题。
拆迁款给不满意,加之对长久居住地方有感情,何家不愿搬走。
一家小市和小饭馆,靠是周边居民养活,现在大多人都搬走,两个店面也快黄了。
岑清伊心口沉甸甸,新闻里每天都在说人均收入提高了,但是穷人永远都是大多数。
岑清伊预料到今天面谈会很快结束,但没想到会这么快结束战斗,她摸摸咕咕叫肚子,想起还有一个人等她回家吃热气腾腾火锅,心情轻快不少。
回家路上,岑清伊收到助理秦川微信,他了一张饭店牌子照片,写了句老大,我今晚要和大老板吃饭,有没有需要特别注意啊
岑清伊正好等红灯,语音回复“也没什么特别,就是点菜前提前问对方有没有忌口,吃饭时别给人夹菜,可以敬酒但不要劝酒,敬酒杯沿要低于对方,不过我不建议你喝酒,作为律师,说话尤其注意,不要授人以柄”
岑清伊了一条接近6o秒语音,秦川老大,你搞得我好紧张。
岑清伊又回了一句,“你这才刚开了解情况就吃饭,谁提议”
秦川我,嘿嘿,想着熟悉好办事。
饭局已定,岑清伊也没再多说。
临近家门,岑清伊接到小纪电话,掩不住焦急,“岑律师,蓁姐在你那吗”
“没啊,怎么了”
“没、没事。”小纪匆匆挂了电话,岑清伊察觉不对,信息又问小纪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