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非凡眉心微微拢起,步步紧逼,直到宓心的背快靠上冰冷的墙面。
“你窃听?”闻非凡把手垫在宓心的背上,即便是语气严肃的质问,他仍然无微不至的关心眼前的人。
宓心坦然的迎上闻非凡探究的目光,她微微一笑,明媚如春,“我自有我的手段,你想怎么样冯烨?我们谈谈呗。”
闻非凡又打量宓心,她浅色的眸子显得既温柔,又疏离,令人琢磨不透。
他为什么要相信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她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蹊跷,她拥有一切特工的潜质。
“如果说这是冯烨给自己的圈套呢?”闻非凡后退两步,走去窗边,点燃一根香烟。
吞云吐雾之间,他只望着窗外,不看宓心,他怕看她一眼,就会影响自己的判断。
宓心也明白他的纠结,便踮着脚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这一天宓心都没有再见到闻非凡,管家说他今天有事,出了门。
“我看闻少帅出门时表情可难看了,你惹他了?”小云问道,递给宓心一杯牛奶。
宓心捧着热乎乎的牛奶,好半天才说,“世道艰险,他们家大业大,自然万事谨慎。”
小云闻言,猜测起来,忽然瞪圆了眼睛,“您、您这是要跟他?”
宓心喝完牛奶,便准备睡了,不再回话。
小云细细琢磨,这些日子的相处看来,闻非凡在外面不知道是怎样,但他在家里的确对宓心十分宠惯,谁要是嫁给他,一定会
是个幸福的少夫人。
可是,虽然现在宓心已是名角,长得美若天仙,但他们这样的出身,不说权贵人家,就是寻常百姓也不会娶回去做正妻的,顶多只当妾室。
“宓老板,你和她很像,你们一样的美丽、聪明、勇敢。越和你相处,我便越想她。”小云坐在宓心的床边喃喃自语。
宓心好像梦呓似的,“那就把我当她吧。”
小云暗暗垂泪,回忆起很多曾经的事情。
宓心柔是一个外刚内柔的女人,表面上看起来她很坚毅,不怕吃苦受累。跟着冯烨,甚至不怕动辄的刺杀。
可是她的内心却是最柔软的,见不得穷苦人家,也会常常为感情流泪。
小云小时候被嫂子卖来戏班当粗实丫头,和班主签得契约是十年。不能登台,因为她嫂子还要将她卖第二手。若是当了戏子登了台,便卖不上好价钱了。
十年期满,小云的嫂子拿着契约来春和班领人。
当时宓心柔正当红,忙得脚不沾地,离不开小云,小云更是不想被卖给乡野汉子,宁死不从。
班主去和小云嫂子谈续约的事情,却被一口回绝,“我那边婆家都找好了,聘都收了,你们开什么玩笑?”
班主也觉得的确不合规矩,很是客气,“您看不然我们赔偿,您受累把婚退了?小云也是实在不愿意,咱们还是得考虑她的意愿不是?”
小云嫂子不干了,撒泼打滚起来,“你们春和班现在势大了?
!要欺负人了是不?!”
两边几番谈不拢,最后小云决定跟她嫂子回去了。因为她哥哥几年前受伤,瘫痪在床,她嫂子威胁她,若是不去嫁人,就让她瘫痪的哥哥饿死在炕上。
小云走前去和宓心柔告别,宓心柔握着她的手,“小云,我只问你,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么?”
掌握自己的命运?小云当时甚至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人生的路就是这样充满变数,遇见一个贵人,能指导你的,帮助你的,你便会有不一样的际遇。
最后宓心柔花重金打发了小云嫂子,还给小云自由身。从那时起,小云便把宓心柔当做自己的亲姐姐,自己的大恩人。
宓心柔被害的那个晚上,小云还在戏园里准备宓心柔第二天的行头,她每每想起来都悔恨不已。
那份悔意,如今都放在了宓心身上,小云甚至觉得宓心的出现,就是给她一次弥补的机会,所以照顾宓心也格外用心。
“冯烨不是好人,你千万别选他。”小云回过神来,嘱咐宓心,而宓心已经睡熟了。
晚上一些,冯烨居然来了,他最近在忙着应付他老子,宓心在这儿这么久,还是第二次见到他。
“手上一直有事,抽不开身,在这里住的习惯么?不然我接你去我的别馆?”冯烨带来许多珍贵的药材补品。
宓心沉脸坐着,一言不发。
“生我气?怨我一直没来看你?”冯烨见宓心没有初见时的热情,
猜了个大概。
宓心忽然委屈起来,抽抽嗒嗒的,“我哪敢怨您啊,我只是替自己委屈。”
美人垂泪,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仿佛打在冯烨的心上,他一把抱住宓心,“让你受委屈了,不哭了好不好,哎呀,是我混蛋。”
宓心不依不饶,哭得更厉害,“反正少帅有那么莺莺燕燕的,有我没我也不重要,可是我却只有您啊。”
小云端来茶点,瞥一眼冯烨,她有点戒备。
宓心也看她,一个眼神,小云竟然能明白她的意思,是让她格外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