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一個開口,費映珙突然坐起,破口咒罵:「那老混蛋,他還真做得出來!不認我的女兒就算了,連大哥的女兒都往死里逼!」
趙瀚繼續說道:「少夫人想把小姐許配給我,此事被老太爺知曉,便奪了我的童生學籍。少夫人又歸還我的身契,想讓我自立門戶,再把小姐嫁給我。縣中師爺收錢不辦事,又與老太爺串通,誘我至縣衙抓捕下獄。」
「你怎逃出來的?」費映珙問道。
趙瀚笑著說:「我氣不過,便殺了師爺和典史,一把火將那縣衙燒了。」
「哈哈哈哈哈!」
費映珙先是雙眼圓瞪,隨即哈哈大笑,指著趙瀚說:「你這廝有種,貪官污吏,就該殺之而後快。來來來,陪我喝一壺!」
「爹爹,你莫要再喝。」費如惠連忙勸阻。
「好,不喝,不喝,」費映珙搖頭苦笑,又猛灌一口酒,「你來投奔於我,可惜來得晚了。這巡檢,當著實在沒甚意思,被一個沒卵蛋的太監欺負。當初跟我的那幫兄弟,如今也只剩下幾個。你投奔我沒前途,快走吧,快走吧。我就是個廢人了!」
趙瀚也不是真要投靠,只想先尋個落腳處,然後觀察哪裡的農村適合起事。
趙瀚說道:「四叔,天下恁大,何處去不得?被一個太監欺負,就躲起來整日喝酒?」
「關你屁事,快滾!」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剛剛還好言好語,費映珙突然就罵起來,看來依舊屬於醉酒狀態。
「那我就滾吧,四叔再會。」趙瀚也不生氣,找間客棧住下再說。
費如惠連忙打圓場:「大家別生氣,我爹最近脾氣不好。」
費映珙還在耍酒瘋,坐地上大吼:「老子脾氣一向不好,要滾就滾遠一點!滾啊,快滾啊!」
張鐵牛本來沒吭聲,此刻實在忍不住,持斧大怒道:「一個破落巡檢,神氣什麼?有種跟我鐵牛大戰三百回合!」
陳茂生連忙勸道:「鐵牛哥哥不要動怒,有話好好說。」
龐春來一直不說話,這種小事,他才懶得管呢。
「鐵奴,把人轟出去!」費映珙吼道。
黑人壯漢提起一根棍子,照著張鐵牛的腦袋就打,也不怕當場把人給打死。
「入娘賊,你還真拼命啊。」張鐵牛連忙閃避。
費如惠見狀大呼:「別打了,別打了!」
院子裡鬧成一團,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趙瀚也是無語,說道:「走吧,莫要跟酒瘋子一般見識,等他酒醒了以後再說。」
四人還沒離開,突然又闖進來一人。
來者農夫打扮,大約二十來歲,扛著鋤頭跑來說:「泰山大人,鎮外打起來了。」
「打,都打死了才好!」費映珙吼道。
趙瀚拱手說:「姐夫,我是四叔的家人,到底出什麼事了?」
此人愣了愣,隨即說道:「春耕爭水,梁家投靠了太監,把鎮外水渠給占了。其他幾家氣不過,糾結佃戶去搶水。誰知太監竟派來打手,眼下就快打起來了。」
費映珙突然問:「咱家的田也沒水啦?」
「沒了,水渠一占,只能從河裡挑水灌田。」此人說道。
費映珙猛地站起,提劍往外沖:「入他娘,老子沒去找他麻煩,這死太監還蹬鼻子上臉了。老子今天就砍了他,這巡檢不做了,進山做土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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