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端朝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
案子牵扯的范围太广,以至于上到左相,下到苏家商号雇佣的挑货郎都不能幸免。
大街上全是严阵以待的官兵,但凡遇到形迹可疑的人,必定被带去拷问一番。
虽然官方没有公布详情,可小道消息满天飞。
有人说左相在夕城和沥城和几个大商贾联合私采矿井,铸造盔甲和兵器,是要准备造反。
有人说摄政王在沥城受了重伤,如今生死不明。
有人说,状元郎林墨刚正不阿,大义灭亲,因为私矿的事直接休妻,和苏家断了来往。
总之闹得是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帝京正北街一条偏僻的小巷里,有一家棺材铺子,掌柜的是个独眼老头,性格孤僻,和街坊邻居鲜少来往。
平时这条街人迹罕至,今日,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书生背着书架走了进去。
他站在棺材铺子门口,冲里面正在砍木头的独眼老头喊了一声。
“冯伯。”
独眼老头闻言,抬眼看了青衫书生一眼,立刻站起身将她迎了进来。
“东家身后可有尾巴?”
独眼老头顺势将铺子大门关了,领着人往后院走。
青衫书生取下兜帽,一头青丝垂落而下,正是乔装后的苏璃。
“我这一路都异常仔细,就怕给各位兄弟带来麻烦。”
小院子里,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中间一个小石桌旁勉强能下脚做人。
冯伯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尘,又提了一壶热茶过来。
“东家对我们兄弟各个都有大恩,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东家太见外了。”
苏璃捧着茶杯吹了一口气,状似不经意的问:“这些日子我没敢跟兄弟们联系,外面的小道消息太多,不辨真伪。帝京里究竟怎么样了?”
“唉。”冯伯点了一根叶子烟,边抽边说:“兄弟们的消息也有限。这些天外面查得紧,到了晚上全都戒严,百姓不准走动,消息传递起来就很慢。”
“不过,我们的人还是摸出了一些门道。”
冯伯抖了抖烟灰,继续说:“左相的确是入了大狱,不过朝廷的人没有在他府上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夕城太守陈兴和夕城盐商李家、沥城苏家因为盔甲图纸和私矿的事,已经证据确凿,只等圣人裁决。”
苏璃想到山谷里发生的事,脸色就沉到了谷底。
她冷声道:“我想,朝廷原本是想顺着苏家和夕城太守这条线往上查的,没想到摄政……摄政王突然在山谷里出了事,才打乱了整个计划。”
冯伯连连点头,“东家说得对。否则,这种答案,没抓到幕后主谋怎么可能轻易行动。不过说起来,我也是好奇得很,你说摄政王向来雷厉风行又睿智,怎么就突然乱了脚步呢?”
苏璃:“……”
还不是因为他用乾之的这个身份,招来了苏涟城的妒忌!
苏涟城想暗杀了他,谁知道他是摄政王呢?
撞到铁板了。
那日和瘦猴他们分开以后,苏璃就没见过风行殿的兄弟,当时瘦猴他们率先离开山谷,所以并不知道乾之就是摄政王。
苏璃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