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金材煜點點頭,他哥這句話的確毫無虛假,金家父母的確比大多數父母開明。
當初他愛上搖滾,也是受到了父母和哥哥的薰陶,後來鐵了心要讀藝術院校,家人也是無條件支持。
比起大多數同齡人來講,他已經很是幸福了。但深埋在骨子裡的不安分基因,卻讓他沒辦法去保持平靜。
就和高中時下定決心要來藝大一樣,如今的他也是一心一意想搞樂隊,且厭煩了學校的規章制度。
所以任金哥哥苦口婆心相勸,金材煜也只是點點頭。陽光為他冷峻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他沉靜出聲,「就這樣吧,我放不下樂隊。」
十九歲的金材煜,還不知道什麼叫做留有餘地。
這個年紀的心性總是那麼熱烈執著,對待喜愛的事物,永遠會傾注一腔滿溢的熱血,不願明白什麼叫退路。
直到許久後的將來,他因為愛情。事業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後,他才明白,成年人的世界裡,應該要為自己留有一點餘地和尊嚴。
要不然,真是太狼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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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空氣中響起,尹彌森震驚地看向眼前這一幕,視線牢牢鎖住那被打偏過頭去的青年。
他半長微卷的發因為這個動作落在肩邊,勾勒出幾分落寞,神色混在其中看不分明。
「材煜xi。。。。。。」
還沒等她出聲,幾個坐在辦公桌旁的老師先看不下去了,連忙起身攔住金材煜父親,「金先生,有話好好說,咱們別動手。」
金父一身正式西裝,和金材煜有幾分相似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怒意。
雖然被幾位老師勸著坐下了,但他顯然還在氣頭上,手用力拍著桌子,嘴裡念叨著,「金材煜,你怎麼這麼犟!」
「我不是不支持你玩音樂,但是你書也要給我讀下去啊!」
端水給金父的老師聽了這話,也站著身點點頭,「對呀,材煜你聽聽勸,大家都是為你好啊。」
「是的是的,」旁邊的幾個老師也七嘴八舌道,「你這么小,還什麼都不懂啊,社會艱辛吶。」
一群人圍著金材煜討論著,但話題的主人公卻只盯著地面,默不作聲。
他望著地面上那顆黑色耳釘,那是剛剛父親打他時,不小心被打掉的。
耳朵還隱隱作痛著,金材煜想,應該是流血了吧。。。。。。
父親對他向來是很寬容的,所以金材煜也知道這次,自己是真的讓父親很生氣失望。
可即使如此,望著那枚墜落在地上,無聲無息要染上灰塵的耳釘,他心裡莫名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悲哀感。
所有人都在樂此不疲地念叨著一條「有希望」的路,重複而無聊,他卻從未想讓自己的生活陷入這種既定的無意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