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突然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厕所隔间待这么久以至于撞见自己与其他人的原因了,是意识到被下药不敢出去吗?还是因为那可怜的自尊,不愿意将那里暴露在狂舞人潮面前,害怕成为众目睽睽之下的变态狂?
“跟我来。”抓住男孩手腕,文青带着他闯入最里面的隔间,反手锁上隔间门,文青背靠门板,与近在咫尺的安昱珩面面相觑。
他们两人都不同程度地喝了酒,如此近的距离,温热鼻息简直如同热浪打在彼此身上,安昱珩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仅存的理智在告诉他接下来似乎要发生什么不太妙的事情。
牛仔裤拉链被拉开的声音让他稍微清醒,安昱珩甩甩脑袋,下意识按住文青的手:“……你在,干什么?”
大概是热血过头后药劲更猛烈袭来的缘故,他的声音听上去染上些近乎于对“性”的渴望,声音沙哑且有磁性,让他这张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人畜无害的脸看上去多了几分不知所措的欲望。
“没什么,只是帮你。”文青很轻松地摆脱那只指节修长的大手控制,他自顾自拉开安昱珩牛仔裤拉链,露出里面灰蓝色平角内裤。
没错,只是帮忙,刚才安昱珩误打误撞在老变态手里救下自己,他只是在还人情而已。
文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自己,他并不想与安昱珩有任何牵扯,即便那个雨夜他和这个男孩有过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但那算不上什么。
他心里无比清楚,安昱珩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形形色色如同枷锁的规则,他已经习惯被枷锁束缚,但安昱珩不一样,他只是个很干净的大男孩。
就算把他丢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这个单纯到连自己被下药都不知道的家伙,怎么看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文青忘了是谁与他讲过,命格这种东西可谓是天生注定,就算前半生脱离走向,也会用尽后半生重回到原本的轨迹。
安昱珩天生就要坐在敞亮的教室里,搞他的艺术创作,而他文青就理应坐在客人身边,随叫随到喝着那些足以烫伤胃的洋酒,再然后被带离座位,任由那些男人们做他们喜欢的事情。
原本是这样的,他这引以为常的操蛋的生活。
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文青就是不想让安昱珩这张白纸被沾染上任何一滴黑墨,他不清楚给安昱珩下药的人是谁,但眼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解决起反应的某处然后带着安昱珩抓紧离开这里。
“文青……你,想干什么?”呼吸变得急促,安昱珩试图瞪大迷离双眼,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漂洋在海中的小小帆船,在情绪风浪中跌宕起伏,这种无法完全控制身体的感觉,对他而言十分不妙。
脑子完全乱套了,隐约中一只冰凉柔软的手握住他,安昱珩身体抖了又抖,他微微弓起腰,把自己的脸埋在对方肩窝里。
随着体温加剧变得温热的嘴唇触碰到那人暴露在空气中裸露皮肤,像是一个似乎无意的轻吻,安昱珩埋头在那线条优美的脖颈中轻声喘息。
有谁在他意识朦胧间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打了他的后背,宛如圣母玛利亚安慰着她那虔诚的教徒,在释放出来那一刻,安昱珩满脑子想的只有充斥在鼻间的淡淡皂香。
“美女,那就先这样,这最后一杯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一直被拖在卡座无法脱身的程慕放下酒杯,如果再不找借口离开,那位豪迈女侠就要搂着他脖子再开下一瓶香槟了。
几乎逃命般的远离卡座,他扑向偶尔有人进出的厕所,刚才喝酒他时不时回头张望,安昱珩应该还在厕所里并未离开。
明明是这样没错,可谁能告诉他那小子去哪里了!
一览无遗的小便池没有,程慕挨个隔间摸去寻找,那一间间紧闭的隔间门后,也不见安昱珩身影!
心中警铃大作,程慕抓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将近零点,通常来说这个时间段会有部分客人离开,安昱珩那小子不会是被人给捡走了吧!
“轩哥是我!”程慕往自己卡座跑的同时拨通轩哥电话,嘈杂音乐声让他不得不吼着提高声音,才能让对方听清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朋友回去了吗,他和你在一起吗?”
“你那朋友?没有。”轩哥也用同样音量作以回答,“你们不是去厕所了,去这么长时间,是吐了还是掉马桶里……”
“现在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程慕这下也顾不上忌惮轩哥身份,他在电话那边大声叫喊,安昱珩的失踪显然让他有些失态,“哥!我朋友丢了!那小子不在厕所,我把他看丢了!”
【作者有话说】
恭喜文青捡到【药效发作的小安同学】一枚~
乱麻
“丢了?那么大一活人能说丢就丢?”轩哥扯嗓子跟程慕隔空对喊,“音乐太大了,总之你先回来,我让人四处找找。”
等程慕穿过人群挤回卡座,轩哥身边两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他有些懊恼地挠挠后脑,垮着肩膀灰溜溜坐在旁边沙发上。
从程慕口中了解到前因后果,轩哥甚至一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手中雪茄抖了又抖,轩哥在无语至极中丢给程慕一个白眼。
“这下也不用你我再给他找其他的漂亮妞了,只是祝愿他明早不要再哪个上了年纪的大姐床上醒来吧。”
早在他们四下寻找安昱珩去向的时候,文青就已经拖着比自己高一头多的安昱珩溜出夜店,他很熟悉这里的地形构造,带一个被下药的男孩离开并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