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七年,如今已是事业有成、人前风光无限。她以为自己能以一种从困境彻底逃脱后,格外从容而无畏的态度重游。
何况十指相扣间,祁颂温热的掌心给了她一些勇气。
但当视线落在当年昏暗寒冷的夜里、被几个人蛮力按着注射药剂的那堵墙,她仍是目光瑟缩了一下。
再远一些的那幢老旧建筑,便是她以前的家。
尚有些低烧。身心黯败,郁落停下脚步。
“姐姐?”时刻关注着她的祁颂顿时紧张,抬手摸摸她的脸颊,“头晕么?”
郁落轻轻摇头,脑袋靠在少女的肩头,“我想缓一下。”……
郁落轻轻摇头,脑袋靠在少女的肩头,“我想缓一下。”
“祁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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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绥她是故意吃醋哄自己开心,郁落唇角微动。
正要开口好好回答,忽然听一旁有道声音响起:“小落?”
郁落心跳一顿,回头看去。
是以前住在对门的邻居林姨。她曾经很羡慕林姨的女儿,因为林姨总是一边唠叨、一边溺爱地替女儿收拾烂摊子。
“林姨。”她有些踌躇地喊了一声。
出行在外,郁落一直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没想到被一眼认出来。
“你终于回来了。”
林姨没有因为她现在是大明星而拘束,反而带了点责怪的语气:
“知道来给你妈扫墓了?”
“。。。。。。您说什么?”
短暂的滞涩过后,四个字哽塞着冲出口,声调不知不觉间变了形。
-
郁落的手苍白得如毫无生气的雕塑,只在颤抖间溢出一点生命气息。
指尖将几张泛黄的信纸捏得皱。
那是一封四年前寄到s市,但是被退回的信。
信纸长而厚重,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虚弱而凌乱。
一场被拒收的自述与坦白。
林姨看着荧幕上总是风光无限的年轻女人,此刻在自己面前病容羸弱、一副如遭重击的失魂落魄模样,也有些心软起来。
“你妈妈让我把这封信在你十八岁的时候寄给你,结果信件被拒签退回。我还以为你在有钱人家过得滋润,已经不愿再沾染过去,便将信封存起来。”
“她走前给了我大钱,我帮她简单办理后事,每年会过去扫墓。”
“要去墓地看看么?”
。。。。。。
天又下起了雨。
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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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绥了。我剥夺了你金枝玉叶的人生,带你住在漆黑寒冷的破旧房子,过上为温饱愁、到处受人欺负的生活。”
“我越来越爱你,也因此越来越恨自己。我陷入自我厌恶的漩涡,于是每当你被欺负时,你恐惧地向我求助时,你毫不计较地全心全意对我好时,我都感到痛苦,觉得自己应当下地狱。你该有更美好的人生,而我是你的牢笼。”
“现在想来,我或许压根不配说爱你,因为每次在该抱一抱你的时候,我都总是屈服于自己的痛苦,只顾着后悔和自我唾弃。而即便如此,我仍旧不曾放手。是不是很恶劣?”
“你初一那年,我检查出癌症中期,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我是逐渐枯萎的藤蔓,即使有心,也终于再无力束缚你的未来。我想,我要在人生最后阶段好好爱你,然后在彻底倒下前把你送到奶奶手上,让你领取迟来的光明。”
“可是。。。。。。没有钱和精力去治疗,在边承受病痛边工作的时候,我好像身不由己地变得病理性冷漠。我暴躁,残忍,这些全部都由一无所知的你承受,而那时你才十三四岁啊。。。。。。”
“。。。。。。很抱歉,从始至终没有让你感受过被爱。临终之际,我也仍然没有脸说自己爱你。写下这封信,是觉得你本该拥有事情原委知情权。也想告诉你,你一直是值得被爱的好孩子,希望你以后能拥有不需要索取、不需要小心翼翼确认就能感到笃定的幸福。”
信纸的末尾,字迹越来越沉重扭曲,燃烧着最后一点点生命,献出悔恨而笨拙的祝福。
。。。。。。
近一年没有被拜访的墓地,草木有种苍冷的葳蕤。
郁落抿唇,垂眸安静地凝视着那里。
一直到现在,她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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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