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还比不上那些枯草。”
过了许久,潘修礼喃喃自言道。
在青岛的时候,潘修礼见别人喊海,自己也想喊,可是却喊不出来。
今天的情况下,他也是想喊出来,可依然喊不出来。
潘修礼还在愁之际,就接到了程坤的电话,问他最近有没有联系于港。
于港是潘修礼的大学同学,他与潘修礼联系密切,几乎每隔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就要通话一次,可是近半年来,于港却没有联系潘修礼。潘修礼忙于开拓事业,也没在意这些事情。
程坤告诉潘修礼,于港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联系自己了,不光是他,还有几个常常与于港联系的同学也都有同样的情况,所以同学们想联系下于港,看看他有没有生什么意外。
程坤的电话让潘修礼也觉得这事蹊跷起来。
于港家庭情况比较凄惨,父母都已经离世,自己性格又比较孤僻,除了几个同学,他甚少结交新朋友。
大约两年前,也就是程坤回到济南结婚那一年,于港特意来赌婚礼。
那个时候于港提了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中药。
潘修礼开他的玩笑,这架势有些过了。
于港得了糖尿病,这是潘修礼和程坤都知道的,可是提着一个药箱来参加婚礼确实有些过了。
糖尿病,潘修礼是清楚的,之前做保健品销售时就了解过这个病。
“人家六七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得了糖尿病,也是跟正常人无异,你不到三十岁的人却提着药箱,着实说不过去。”
潘修礼这样笑着说于港。
于港忙摆摆手,眯着眼回道:“不一样不一样,我现在必须得吃药才行,你不懂的……”
程坤的婚礼非常紧凑,潘修礼也没有过多地去问于港的病情,毕竟那时他不是主角。
潘修礼只记得,于港当时在宴席上大快朵颐,海参、猪蹄、肘子,来者不拒。
潘修礼知道,吃这些东西对于糖尿病患者来说是大忌,可他劝了,于港并不听,毕竟吃对于于港来说是天大的事。
潘修礼还想劝,同学们拦住了他:谁不知道于港见了美食的德行,何必非要劝他呢?再说,程坤大喜的日子,说多了并不好。
潘修礼放弃了劝说。
自那次后,于港与自己的联系频率也在降低,从动不动打电话到一个星期、两个星期直至断了联系。
于港曾经多次要求潘修礼去看他,还说自己眼睛快看不见了,肾脏也在衰竭。
潘修礼了解于港的性格,很多时候说话都是不着边际,信口胡说。他这个年龄的糖尿病患者,再怎么着,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病情严重。
“于港又在胡说!”潘修礼这样认为。
但他也承诺于港,最近他在努力做业务,等挣了钱买了车,一定去看他。
不久,同学们汇总了于港的信息:年底前已经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