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怪我?”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瞪眼,“谁知那丫头哪儿来的劲儿,一脚踹飞一个,我这把老骨头险些都要散架。”
说不过老妻,周老爷子蹲地上抽烟。
“行了,着什么急,左右不过是一桩婚事,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丫爹娘死了,你们是她爷爷奶奶,做主把她嫁给我家大郎,里正也说不得什么。”
石村长这话说得周家人心虚,见没人附和,石村长也察觉出了些旁的,他目光在周老太太和周老爷子身上徘徊,“还是说,除了这些,你们还对几个孩子做了什么?”
“我们能对几个孩子做什么,村长说得什么话。”周老太太撇了撇嘴,依她看,谁家养闺女孙女不是那样养的?也就她仁慈,爹娘都死了,她还给他们一口饭吃。
“叩叩叩。”
有人敲响周家的门。
周老爷子让周大郎去开门。
“里。。。。。。里正?您怎么来我们家了,二丫?”
听了外面的话,屋里的人俱是坐不住,一窝蜂的出门,村长走在周家人前,“郑老。”他同郑里正问好。
“石村长也在这里?”
郑老打量石村长和周家人,路上他让周轻言把全过程讲给他,听了周三郎、周来银和徐氏死后,他们的遭遇,郑老答应周轻言,帮她分家,并尽可能争取家产。
正如周轻言说的。
他们姐弟三个留在周家没有一丁点活路!
“我家大郎和周家定亲。”瞧了眼郑里正身后的周轻言,石村长一思忖,把自个大儿子和周轻言定亲的消息告诉郑里正。
石村长的想法很简单,这事是他们和周家的私事,周家长辈都同意,郑老即便是里正,也说不得什么吧?
没想到,他这话才说完。
郑里正便道:“这门亲事做不得数。”
“郑老这话。。。。。。?”
“你好好问问周家人,他们是怎么劝周二丫同意这门婚事的。”郑里正给石村长留面子,没直白说出周轻言姐弟的遭遇,“周二丫爹娘兄长死了,按理是要听她爷爷奶奶的,但今儿这门婚事,我替她做主,他们不合适。”
“里正,这二丫是我们的孙女,不是里正您的。”
石村长没和郑里正争执,周老太太忍不住,十两银子呢!她怎么能让十两银子打水漂?少了这钱,怎么给大孙子置办聘礼?
“这婚事我和她爷爷都同意了,二丫过来!”
郑里正瞥了周老太太一眼。
“今天我来主要是为了一件事,帮你们分家。”
“分家?分什么家?”
“里正您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家哪里需要分家?村里比我家人还多的,都还没分家呢,我们这十来个人分什么家。”
“是不是二丫和里正说了什么?这丫头自小嘴里没实话。”
周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瞧着没一个愿意分的,周轻言却是清楚,她大伯二伯早巴不得分家了,周老太太疼他们是疼他们,银钱攥得紧,成亲一二十年,他们手里连个私房钱都没。
媳妇想喝个红糖水都要找周老太太要钱。
“不是里正要我们分家,是我求里正帮我分出周家,我爹娘死了,大哥也死了,三房我年龄最长,我要分出周家。”周轻言一言一语有力,音不大,刚好被众人听到。
“你个小丫头,分出周家,你能活得下去?”说话的是周轻言二伯。
“不分出去,才是死路一条。”周轻言冷声,“你们如果不想做的丑事闹得全村皆知,就同意分家,不然甭说大哥,三哥、大姐、三姐都别想娶妻嫁人。
谁家会愿意把女儿嫁进豺狼窝?谁家又会愿意娶从豺狼窝出来的女儿?”
不是只有周家会威胁人。
“你——”周老太太作势就要上前打周轻言,周轻言抬脚的功夫,又悻悻站回原位,“二丫,你二伯说得对,分家了,你们三个孩子怎么过得下去?”
“不劳烦您老担心。”周轻言道:“你如果不想你孙子孙女娶不了妻,嫁不出去,就答应我分家,我周。。。。。。二丫说到做到。”
“奶。”
周信拽了拽周老太太,他是周家长孙,原名周来金,念书后取了字,嫌周来金太俗,便一直让家里人喊他字,“玉娆爹是教书先生,最看重名声,若听说了这事儿,绝不会把玉娆嫁给我。”
周大郎夫妻也极为看重这门亲事。
他们是村里的普通农户,教书先生的女儿,先前想都不敢想,也就他们儿子读书争气,得了对方赏识,这才把女儿许给他们。
无论如何,这门亲事都不能泡汤!
“娘。”周大郎被媳妇推着上前,“信儿说得对,他和玉娆的婚事最重要,少这三个孩子,还少三张嘴呢,他们要分家,让他们分。”
“你们懂什么!”周老太太瞪了大儿子大儿媳一眼。
奈何周老爷子站起身,趁着他教训大儿子大儿媳的功夫,和郑里正谈妥,“分!”
“你个糟老头子。”周老太太骂,她恨恨瞪着周轻言,周轻言毫不怵老太太,周老太太瞪她几眼,她回瞪几眼,“我不多要,只要我们家原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