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你梦里喊的到底是婉婉还是绾绾?”
他那么聪明,又怎么会听不出来我的画外音。
我已经再也不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了,因为真的很蠢。
不出我所料,在我提及夏绾清的名字的那一刹那,沈淮安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些许的嘲讽:“我说你今天演这一出给谁看,我都说了很多遍我与绾清已经是过去式了,这么多年朋友你怎么就是容不下她,连找借口都要扯在她身上,傅书婉,你无不无聊。”
明明是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在他口中反倒成了我的无理取闹。
又一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我。
看着眼前这个我爱了很多年的男人,这样一副虚伪的嘴脸,我只觉得恶心,觉得可笑。
换做平时为了让他舒心,我或许早就已经咽下所有委屈,可如今我只想将这满桌子的菜都扣到他脸上。
见我默不作声,沈淮安大概以为我会再次妥协,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得意的神情。
“不就是上次我送了绾清回家吗?我都说了送完她我就回公司加班了,这事是过不去了是吧,动不动就要借着这件事发作一下,你就不能懂事一点,你现在跟大学时期比起来差远了,你···”
是啊,送了夏绾清就去公司加班了,那晚下了一夜雪,直到整栋楼的灯光都熄灭了,他也没离开。
是啊,差远了,本就是因为我比较好拿捏,他需要一个听话懂事的妻子替他打理好一切,所以他才会与我迈入婚姻,八年了,他还是对夏绾清不死心。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好疲惫,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我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眉心,可沈淮安还在不停的说,仿佛这些年我做的全部都是错事,没有一点可圈可点值得表扬的地方。
终于,我掀了整张桌子,满桌的菜随着碎的四分五裂的盘子溅了一地。
像是出气一般,我将屋子里的瓶瓶罐罐能砸碎的都扫落在地,包括我一直宝贝着的,仅有的合照,没错,我与沈淮安结婚八年,连张结婚照都没有,早些年一直想要补拍,可沈淮安一直推脱说没时间,最后也不了了之。
巨大的声响将本就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小柯基吓得失声狂吠。
沈淮安已然是傻了眼,更是定在了原地,也不知道闪躲,直到迸溅的瓷片割伤了他的脸,感觉到了痛,他才回过神来想要阻止我。
“傅书婉,你是不是疯了!”
沈淮安已经不敢继续刺激我了,只能用冷言冷语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这个我精心打理的家,我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家已经一片狼藉了,就如同我与沈淮安一样。
可是我却觉得无比的畅快,整整八年,从未有过的畅快。
我安抚着受了惊吓的柯基,冷声开口:“沈淮安,你知道狗为什么不会说话吗?因为忠诚是靠行动的,不是靠说几句漂亮话。”
换句话说,沈淮安连狗都不如,养不熟。
我本以为沈淮安会气的跳脚,毕竟,我说的话很难听,可他始终死死盯着那破碎的合照。
在我与沈淮安僵持不下的时候,夏绾清已经牵着我儿子的手踏入了家门。
她看着这满地的狼藉有些故作惊讶的说道:“淮安,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又惹书婉生气啦!
你真的是,我昨天就让你早点回家陪书婉嘛,你还不听。”
说着她的目光便转向了我,眼神里带着赤倮倮的挑衅:“对不起啊书婉,我昨晚有点事情,就喊了淮安。”
明明句句都是劝沈淮安,可句句都在炫耀,炫耀她夏绾清有多重要。
可以让沈淮安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随时待命。
要说男人也是犯贱,什么都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要不然怎么会有白月光这个词语。
或许再早上十天半个月的我,听到夏绾清的这些话,会立刻与沈淮安翻脸,不眠不休的争论。
我现在唯一在意的点,只有为什么是夏绾清接的我儿子。
不过想来也知道,无非是沈淮安借着某个借口,多见夏绾清一面。
夏绾清似乎也注意到我的目光落在她牵着沈子安的手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挽了挽耳边的发笑着说道:“淮安说今天公司有事,就让我替他接一下小安。”
我冷笑着睨了一眼有些心虚的沈淮安。
多讽刺,没空接孩子,作为丈夫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妻子,而是他的白月光。
我没再理会他们,深呼了一口气,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喊着儿子的名字:“小安,来,到妈妈这。”
结婚八年,这个家除了儿子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留恋了。
就算是走我也带着我的儿子,孩子可以没有一个不负责的爸爸,但是不能没有妈妈。
可下一秒沈子安却躲在了夏绾清的身后。
“我不要妈妈,妈妈对我不好,我要小夏阿姨,她带我去吃了好多好吃的。”
“妈妈是个坏女人,是你拆散了爸爸和小夏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