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
“我乃御史大夫叶颛之女,叶寒霜。我母亲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的楚氏,我们叶家书香门第,辈辈都是学富五车的才子才女。去年三思堂秋考,我是榜首,可谓不辱门风。我家兄。。。。。。”
“行了行了行了。。。。。。”
名头太多,听得卫邀月头昏。
“我对你没有那么感兴趣,你不需要自报祖宗十八代。叶寒霜是吧,我记住了。”
叶寒霜比这卫邀月也好不到哪儿去,无非也是个小镶边儿罢了。
本是路人甲,相煎何太急。
“卫娘子是不想听还是听不懂啊?”
叶寒霜气急败坏,并不打算就此打住。
“从前,咱可从没听说过盛都官宦人家里,有卫邀月这么个人呢。要不是你去给贺兰将军当婢女,我还以为卫家只有一女卫欣然呢。”
叶寒霜朝对面席上的方笛儿看过去。
那方笛儿是刑部侍郎之女,刑部和御史台向来是穿一条裤子的,方笛儿也就成了叶寒霜的跟屁虫。
“叶姐姐怕是不知道,卫邀月是庶女。而且听说,她母亲是个酒家女,福薄命短,早就归西了。她整日在卫府被关着,不曾读书不曾见世面,怕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呢。姐姐还跟她说什么三思堂?她哪懂啊?”
要说情节自己会跑偏,这卫邀月拦不住。
但是要说起地名人设来,那她这个作者还不是烂熟于心?
卫邀月不胜其烦,撂下鸡腿,擦了把嘴。
“三思堂,乃是陛下亲设,为盛都官宦子女读书之地。陛下赐名‘三思’,便是期望学子们可以约束自己的言行,三思而后行。敢问二位娘子,说这些话之前,动脑子了吗?”
“难为你还知道‘三思而后行’这句话。要是我没记错,你现在的身份应是捍南将军府婢女吧?本来呢,你也是庶女,根本没法跟我相比。如今又成了奴婢,主子教训奴婢,还需要三思吗?”
三思堂到底教出了些什么奇葩?
卫邀月拾起筷子来,摇着头夹了块豆腐:“唉。。。。。。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啊。”
叶寒霜自视高贵,拿鼻孔睨着卫邀月:“你骂我们是小人?”
“错了错了。”
卫邀月抿着嫩滑的豆腐,挑了挑眉:“你们,无德无才。”
方笛儿气的站了起来:“你一个没念过书的,凭什么这么说我们?!”
“我说错了吗?”
卫邀月双眼无辜地眨了眨:“但凡有点儿德行的人,会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母亲归西了吗?”
她举起筷子,指了指方笛儿:“你,你长兄战死在北疆了对吧?我说你长兄不幸归西了,你高兴吗?”
“你。。。。。。”
卫邀月又扭头指了指叶寒霜:“还有你。你叶家自称大善之家,每逢年节,施粥于穷苦。怎么?你也对着那些领粥饭的百姓说——‘跟没吃过饭似的’?”
大学辩论队出身的卫邀月,此刻才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赛场。
她愈战愈勇,根本不给叶寒霜接话的机会。
“方才说的,是你们的无德。那至于无才嘛。。。。。。你俩,有谁知道我刚才的那句话的出处啊?”
三思堂教的都是些基础,叶寒霜那个秋考榜首,跟小学六年级语文得了年纪第一没啥区别。
果然这俩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作声。
“‘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这句又是出自何处?”
席间安静,仿佛都在等谁回答。
“‘恶言不出于口,忿言不反于身。’这句又如何?”
还是没人出声。
卫邀月觉得有点儿没意思了。
她叹了口气,摇着头起身:“回去多读点《道德经》吧。”
叶寒霜接了话:“这几句都是出自《道德经》?”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