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邀月摇着头笑了笑:“想不开又如何。她是您府上的老人,多年的功德傍身。而我初来乍到,进府本就是给您解气的。我人又没死,能追究到哪去呢?”
她人不蠢,从蛛丝马迹里自然猜得出这夹竹桃是秦姑姑的手笔。
贺兰枭只觉自己低估了这小娘子,做事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在这种不利于自己的环境中,心态竟然还这样豁达。
“我已将秦姑姑送走了。”
卫邀月转了转眼核儿:“送哪儿了?”
“哪儿来的送哪儿了。”
“你把她开除了?!”卫邀月一股脑儿说出来,又赶忙改口:“我是说,你把她赶出府了?”
“她害人性命,心思歹毒。我不将她送官,已是格外开恩。”
原文里,秦姑姑虽然歹毒,却并未被赶出府去。
没想到穿书进来,贺兰枭这大反派竟突然变得大公无私,赏罚分明了。
“那。。。。。。那这事便罢了。多谢将军为我做主了。”
贺兰枭欠了欠身子,扭头过来打量着卫邀月。
她肉乎乎的脸上没什么血色,脸色是惨惨淡淡,眼底却没什么愁容。一只手撑在床边,手臂上还挂着那日小猫挠的彩。
“你真肯罢休?”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被赶出府去,已经是出乎我意料的结果,我很知足的。。。。。。”
她抿着嘴寻思了一番,又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向贺兰枭:“哦~我知道了。将军是不是怕我将此事泄漏出去,毁了你捍南将军府的名声?还是怕卫家听闻我差点死了,会找您的麻烦?若是后者,您大可不必担忧。卫延宗可不会为了我这个庶女,再得罪您一次。”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良心么?”
卫邀月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
“我就不能是因为,将你召进府来,害你受无妄之灾,心里内疚吗?”
他的身子刻意低着,平视过来的时候,眼底似乎少了素日里的那般威严。
卫邀月怔怔看着,竟有些沉溺在他陌生的温柔里。不过片刻,她却心乱如麻,恍惚地收回了目光。
良心?内疚?这些词,不应放在逆贼贺兰枭身上。
“既然。。。。。。既然内疚。您不如就。。。。。。放我走吧。”
“不行。”贺兰枭不假思索。
“为何不行?”
“你。。。。。。这个病怏怏的样子回去,外人会有诸多猜疑。”
卫邀月翻了个白眼。
果然还是那个大反派。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那等我养好病?两三日应该够了。”
“当初定的可是三个月。就这几日便放你走,岂不是便宜了卫延宗。”
“所以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您心里清楚我不该代父受罚,可还是要我留下来受罚。这个哑巴亏我就吃定了是吗?”
“没让你吃亏啊。”
贺兰枭一本正经道:“不是说了,让你来我院里住。”
卫邀月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
“去你院里住算是什么恩赐吗?!”
“你且住着,下人的活儿不用你做了。你只住满三个月就行。这还不好吗?”
这要是换了书里的那个卫邀月,恐怕是求之不得,高兴得立马卷铺盖跑过去。
可是现在的这个卫邀月心里只有一个宗旨——苟住小命。
想活,就不能与贺兰枭产生瓜葛。
卫邀月扯出一个假笑来:“多谢将军好意。您若真想补偿我,便让我留在老夫人这里吧。我不怕干活,不介意继续做个小奴婢。只要您别再来招惹我,让我安安稳稳度过这三个月。咱们相安无事,你好我好大家好,行吗?”